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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遗愿清单》里说,“世界上只有4%的人愿意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无论愿意与否,砂田先生还是成了为数不多的知道自己何时死亡的人(不得不说,也太惨了!刚刚退休准备享受生活,却被告知胃癌晚期)。
向来爱做计划的砂田先生,在人生倒计时开启,在真 deadline 前,给自己制定了“必须要做的事”。他也一一实现了。可以说,他虽然受到了“死亡通知”,但是这个通知,却得以让他跟一切好好道别。
砂田先生的死亡,体面,而又通透。
这让我想起纪录片《人生果实》,修一先生在午睡中去世,他的妻子英子女士并没有表现出我以为的“悲痛”,而是平静地摸着他的额头,告诉他“要耐住一个人的寂寞等着我,我们一起周游南太平洋”。
砂田先生也好,修一和英子女士也好,他们,都是直面了“死亡”并常心对待的人。
我经历的“死亡”并不多,但是每一次给我的感受都不同。
十几岁,在我始终认为自己与众不同的年纪,从未经历过死亡的我认为:“死亡”只是人生的一个过程,没有什么可怕的。直到养了5年日日同睡的狗子意外去世了。这个意外给了我当头棒喝——不敬畏“死亡”,它就能变成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说它“可怕”,是因为万事你通过努力,总会有一点点起色。唯独“死亡”,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而且,在它来的那一刻,你连说“不”的权力也没有。因此当时,在我叛逆的心灵里,“死亡”处于绝对权威的位置。
二十几岁,“她看着我长大,我看着她变老”的老太太去世。老太太没有什么疾病,只是近百的高龄,身体器官自然老化,身体机能各种衰退,吃喝越来越少、精神越来越不好。最后的日子,家人间也不知哪来的默契,就觉得日子快来了。所以,老太太走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在,四世同堂。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所有人围在床旁边,各自的手摸着她的脸、肩膀、胳膊、手、腿。一边各自叫着自己对她的尊称,一边看着她离开了。有泪水,有哭喊,但更多的是坦然和平静。老太太的死亡,也是目前的我所认为的最佳的死亡方式。
三年前,经历了两次猝不及防的死亡。一次是只比自己大七岁的小叔叔,由于身体原因,在睡梦中猝死;另一次是高中敬爱的班主任,得知她得了胰腺癌情况不太好,次日准备去看望,没想到上午就得到噩耗。前者惋惜心痛,揪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后者伤心悔恨,自责自己为何不早一些。
所以啊,让“死亡”变得可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遗憾。无论是生者还是逝者,当死亡来临时,留下太多太多遗憾。
生时,就好好珍惜当下吧,想要什么就去争取;想要说的话现在就说,对不起谢谢你我爱你;所有我“应该”要做的事变成我“必须”去做;把“明天”才开始的事,变成“今天”就开始。至于待到死之将至(如果有幸和砂田先生一样能够提前知道自己时间或是自然老死),那就在临终前和自己爱的一切好好道别。
在这短暂停留的这一世,活得明白,走得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