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人

评分:
6.0 还行

分类:剧情  墨西哥 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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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6-12-31

蘑菇人影评:《蘑菇人》电影剧本


《蘑菇人》电影剧本

导演/罗伯托·加瓦尔东
翻译/傅郁辰

1
原野上,风和日丽。
两只野猪静卧在草地上。突然,象发现了什么似的,惊慌地逃去。随着人喧马叫的声音,出现一伙骑马打猎的人。他们朝狂奔的野猪追逐而去。
树林里。
仆人们抬着死猪走来。总管安德烈斯对庄园主埃尔维拉尔托说:“主人,这动物真可怕!”
庄园主却得意地说:“它的肉味可鲜美哩!”
庄园主顺着婉蜒的小路往前走去,安德烈斯尾随着。庄园主看到路边的蘑菇,惊喜地叫道:“蘑菇!”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问总管:“这是什么地方?”
安德烈斯回答:“主人,您从未来过这么远的地方。”
他们继续向前迈步。安德烈斯突然指着前面喊起来:“您瞧,这么多的蘑菇!”
前方不远,遍地是五颜六色的蘑菇,如同盛开的鲜花。
庄园主眉开眼笑,忙吩咐总管:“这些蘑菇长得真棒!……你去叫雇工来采。”
“是!”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瀑布飞泻,景色秀丽。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印第安小男孩光着全身,站在瀑布前边的岩山上,一头小鹿从孩子身边横窜而过。
小孩向庄园主微笑。
庄园主仔细打量着孩子,眼睛里流露出喜爱的目光。

2
庄园里。
庄园主的大女儿卢西拉的卧室。十二、三岁的卢西拉坐在木盆里洗澡。她的哥哥,十四、五岁的赛巴斯蒂安站在窗外偷看妹妹洗澡。卢西拉非但不恼怒,反而轻佻地笑了。她从澡盆里站了起来,故意一丝不挂地走到梳妆台前,又情不自禁地往窗外瞟去。

3
庄园主妻子埃尔维拉的卧室,豪华、宽敞。
埃尔维拉对着梳妆镜子在精心地打扮。
院子里。一只名叫托依的黑豹被拴在木桩上。它不时来回走动,发出吓人的吼啸。
埃尔维拉听到豹子叫,便烦躁地站起来,推上通向院子的房门。她闷坐了一会儿,朝着大女儿的房间呼喊:“卢西拉,你洗完了没有?”
房里传来卢西拉的声音:“还没有,妈妈……”
“你快点儿出来吧!”
“妈妈,我马上就好了。”
一会儿工夫,卢西拉身披浴巾走进妈妈的卧室,问埃尔维拉:“妈妈,我穿哪件衣服?”
埃尔维拉不耐烦地:“我不知道,蓝色的、绿色的,随你挑。”
卢西拉走到妈妈身旁:“你怎么了?我妨碍你了吗?”
埃尔维拉叹了口气:“唉!都是该死的黑豹闹的,它叫得我心烦意乱,惹我恼火。我不明白你父亲干吗非得要养它在家里!”
卢西拉颇有同感地:“我也非常怕它……”
埃尔维拉瞥见女儿裹着浴巾,催促她:“孩子,快去穿衣服吧,不然要着凉的。快去吧!”
庄园的厨房里。
男仆女佣们正在忙着洗菜、切菜。庄园主八、九岁的小女儿埃玛站在中间,天真地东瞧西望。
她的奶妈在忧虑地嘀咕:“但愿埃尔维拉尔托老爷能带蘑菇回来,要不,这佐料又要糟蹋了。”
埃玛插进去:“奶妈,爸爸一定会带的。你知道,他发疯似的爱吃蘑菇。”
奶妈:“特别是今晚,怎么能没有蘑菇呢?”转而吩咐一个女仆:“喂,路贝,你到村里去把塞拉芬找来。”
埃玛好奇地问:“找他干啥呀?”
奶妈沉重地叹口气:“孩子,让他来品尝蘑菇呀!”
院子里传来黑豹的叫声,埃玛闻声高兴地蹦起来:“托依已经感到爸爸要回来了。他该回来了,我去告诉哥哥、姐姐。”说着拔腿跑出厨房。

4
庄园主率仆从们走进院子。
埃玛从二楼阳台上看见,她兴奋地跑回屋里。
埃玛:“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不一会儿,庄园主的三个孩子都站在阳台上,兴高采烈地冲着院子招手,叫喊:“爸爸……爸爸!”
埃尔维拉也闻讯来到阳台上。
院子里,一个骑在马上的仆人怀抱着从瀑布边带回来的裹着毯子的黑孩子。
庄园主吩咐仆人把野猪拾到厨房去。
阳台上,埃尔维拉冲着丈夫做了一个表示亲吻的手势。
庄园主走到马旁,把小男孩抱下来,对已奔下楼、站在他面前的埃玛:“你喜欢吗?我把他送给你好吗?”
埃玛问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庄园主抚摸着小男孩的头,代为回答:“他没有名字,我们就叫他加斯帕尔吧!”
埃玛:“喂,加斯帕尔!”
小男孩回头看着庄园主点头微笑:“我叫加斯帕尔?我喜欢这个名字。”
庄园主招呼大女儿和儿子:“卢西拉、赛巴斯蒂安,过来。我给你们介绍加斯帕尔。”
埃玛好象怕哥哥姐姐要抢走小加斯帕尔似的,急忙表白:“他是属于我的!”
赛巴斯蒂安耸耸肩膀,然后问:“父亲你猎取到什么了?”
庄园主:“一只肥壮的野猪,今天晚上可以大吃一顿……”话音未落,他转身望见黑豹,便亲切地唤它:“托依……”
庄园主饶有兴致地朝托依走去,赛巴斯蒂安和卢西拉跟了过去。
赛巴斯蒂安指着黑孩子,问父亲:“你在哪儿碰到他的?”
庄园主:“我也弄不清是什么地方,他没有任何亲人,就孤独一人在蘑菇中间。”
赛巴斯蒂安:“你打算把他收养在我们家里吗?”
“是的,他将成为我们家的人了。”庄园主边说边走到在叫啸的黑豹身旁,喜爱地抚摸着它:“托依,你别这么急躁。”
卢西拉吓得抓住哥哥的胳膊,战战兢兢地喊:“爸爸,你别放开它,你别放开它!”
埃尔维拉在阳台上看到丈夫爱抚黑豹,也气呼呼地扭身回房。
埃玛挽着加斯帕尔的手跑到黑豹面前,她蹲下身去,一边抚摸着豹子,一边招呼加斯帕尔:“你过来摸摸它,它叫托依。”
卢西拉和赛巴斯蒂安站在远处,心惊胆颤地望着。

5
庄园主卧室。
埃尔维拉从床上拿起一件白色的礼服比试着。庄园主推门进来。埃尔维拉放下衣服走至丈夫身边。
庄园主赞赏地:“你真美!”
他们拥抱接吻。

6
厨房里。仆人把锅里的蘑菇倒掉,因为发现蘑菇有毒。
院子里,车水马龙,宾朋贵客从车上下来。
庄园主卧室。
庄园主夫妻躺在床上,埃尔维拉下床走到镜子前面,庄园主笑嘻嘻地瞧着自己的妻子。
富丽堂皇的客厅。宾客满堂。他们前来庆贺埃尔维拉的生日。
客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庄园主挽着妻子的胳膊从楼梯上款款而下,众人鼓掌相迎,以示祝贺。
埃尔维拉满面春风、异常兴奋,身穿一件白连衣长裙。她走到几个男女青年面前夸奖道:“你们看,多美啊!”“多有精神的小伙子们!”
她又握住一位夫人的手:“罗莎夫人您好吗?见到您真高兴!”
庄园主见到孩子们从楼梯上走下来,便告诉妻子:“你看,孩子们在那儿!”
顿时,客人们的视线都转向孩子们。庄园主挽着妻子走到楼梯口,招呼前面的埃玛、加斯帕尔和站在后面的卢西拉、赛巴斯蒂安:“孩子们,过来。”
他指着黑孩子对妻子说:“你现在可以认识他了,这就是加斯帕尔。”
埃尔维拉:“加斯帕尔,你好吗?哎,你怎么了?你不会说话吗?”
埃玛抢着回答:“他害怕,他的话不多,也说不好。”
庄园主:“他会讲好的……对吗?加斯帕尔?”
加斯帕尔怯生生地:“是的,先生……”
赛巴斯蒂安满脸不快地问:“他住在哪儿?”
埃尔维拉:“他可以住在院子那头的房间里面。”
庄园主:“行啦,住的地方解决了。”接着又对妻子说:“你要负责让人给他做几套衣服,这个可怜虫穿着赛巴斯蒂安的衣服晃荡晃荡的。”
埃尔维拉瞧了瞧加斯帕尔穿的又宽又长的裤子:“是的,我已经看见了。”
埃尔维拉有所察觉,问加斯帕尔:“孩子,你怎么啦?你哪儿别扭?”
加斯帕尔畏缩地摇摇头。
埃玛代他解释:“他从来没穿过鞋。”
埃尔维拉点点头:“他会习惯的。好了,孩子们,到院子里去玩耍吧!吃晚饭的时侯,我会叫你们的。”回头提高嗓音:“奶妈,带他们出去吧!”
见孩子们散去,埃尔维拉对丈夫说:“这小家伙长得挺漂亮!”
庄园主点点头。随后与妻子加入跳舞的人群,乐队演奏得更带劲。

7
院子里的台阶上。
赛巴斯蒂安边跑边喊:“看谁能抓一只青蛙!”
埃玛在后面追赶:“走啊!走啊!”
跟在埃玛身后的加斯帕尔走到台阶前。他看到一个年近五十的印第安人卧倒在台阶上,手捂着肚子,在痛苦地挣扎,发出阵阵可怕而绝望的呻吟。这个人就是庄园主雇来品尝蘑菇是否有毒的塞拉芬。在墨西哥,冒着生命危险替庄园主检验蘑菇是否有毒的人,被称为“蘑菇人”。
加斯帕尔停了下来同情地询问吃了毐蘑菇的塞拉芬:“你怎么啦?”
“蘑菇人”塞拉芬痛苦地哀号:“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宛了!我要死了……”
加斯帕尔蹲在台阶旁,哀怜而难过地望着“蘑菇人”。
院子里。赛巴斯蒂安手中拿着一只青蛙,他得意地叫着:“我这儿有一只!”
埃玛:“给我!赛巴斯蒂安,给我!给我!”
赛巴斯蒂安把血淋淋的死青娃塞到埃玛的手中,埃玛又气又怕,哭叫起来。
埃玛:“坏蛋!”
赛巴斯蒂安狡猾地笑了,拉着卢西拉的手跑过来。经过台阶,看到“蘑菇人”的尸体,旁边是他死前呕吐的东西。但他俩无动于衷地从死尸上迈了过去。埃玛过来,却害怕地向旁边躲去,蹲在一旁的加斯帕尔默默地注视“蘑菇人”的尸体。
他凄然地告诉埃玛:“他死了!”
埃玛吓得哭起来,边哭边喊:“奶妈!奶妈!奶妈!”
奶妈赶忙扶着埃玛走开了。
加斯帕尔慢慢地站起来,他同情地望着死去的“蘑菇人”。然后拎着鞋,怀着沉重的心情,步履艰难地往回走……

8
客厅里。乐队继续在演奏,客人们都已入座。
庄园主坐在主桌的首席上,示意乐队指挥暂时停止。庄园主手举酒怀站起来,对客人们说:“朋友们,首先为我的妻子干杯。诸位知道,今天是埃尔维拉的生日,我们祝愿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宾客们举杯起立:“干杯!”
坐在侧厅里的孩子们和家庭教师也站了起来。
庄园主在和妻子碰杯,他热情地:“埃尔维拉,为你……”
埃尔维拉一脸媚笑,娇声娇气地:“为你,我亲爱的……”
干杯以后,庄园主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作为礼物送给妻子。埃尔维拉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串珍贵的项链,流露出万分的喜悦。她对丈夫迫不急待地说:“快给我戴上,给我戴上!”
庄园主给妻子戴上项链。
客厅里掌声四起。
赛巴斯蒂安和卢西拉跑到栏杆旁观望。
庄园主站起身,尚客人们宣布,表示歉意:“还有件事我要解释一下,由于采来的蘑菇有毒,今晚不能请诸位吃里维拉庄园的风味菜——波尔达雷萨式烧蘑菇了。”
埃尔维拉爱不释手地抚弄胸前的项链,根本不去注意丈夫讲话。

9
夜幕降临。
暮色晦蒙的院子里。两个仆人抬着死去的“蘑菇人”向外走去,死者家属跟在后面,悲哀地哭泣着。

10
客厅里,灯火辉煌。
两名厨师推着小车在人们的掌声中走到大厅中央,车上搁着已经洗刷干净的野猪。厨师把野猪肉割成一片一片,当场烤熟。
侧厅里,四个孩子和家庭教师坐在一桌吃饭。
家庭教师着急地教加斯帕尔:“你别用手抓!要用叉子和刀子。你看,这样用刀叉。”他一边说一边示范。
埃玛帮助加斯帕尔把盘子里的肉切开,叉起块肉送到加斯帕尔的嘴里。
埃玛吃得津津有味,她自言自语地:“这肉好香,托依大概也爱吃!”说完便跑了出去。
客厅里,餐桌上摆满各种佳肴。
埃尔维拉问坐在身旁的客人:“你喜欢吗?”
客人:“是的。”
此时,埃玛牵着黑豹托依进入大厅。
总管家安德烈斯大叫:“注意!豹来了!”
客人们一阵骚动。男客扶着吓得发抖的女客,卢西拉也害怕地抓住哥哥。
加斯帕尔高兴地跑到了托依身边。
庄园主急忙招呼客人们:“请不要惊慌……”
埃尔维拉怒气冲冲地命令丈夫:“你快让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把豹牵走!”
埃玛忙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妈妈,没事儿!我牵着它来是想让爸爸给它块肉吃,肉真香!它不会在这里闯祸的!”
庄园主颔首笑答:“你说得对,孩子——”他立刻从盘子里拿了块肉走到豹子面前,“托依,安静点儿!吃吧,吃吧……托依……”
他喂完托依,吩咐埃玛:“现在你把它带走吧!”
埃玛亲热地呼唤黑豹:“托依,我们走吧!托依!”
埃尔维拉怒目而视。
庄园主重新入座,招呼客人们:“诸位请坐吧!请坐吧!”
埃尔维拉冲着埃玛喊:“够了!你快把它牵走!”
托依好象生气似地冲埃尔维拉咆哮起来。
庄园主:“请坐吧,没事儿……没事儿……”
他转过来,不觉看了一下怒容满面的妻子。

11
白天。庄园主带埃玛和加斯帕尔坐马车向庄园的作坊驶去。
作坊前乱糟糟的,收割甘蔗的人们忙忙碌碌、来往如梭。总管安德烈斯见庄园主来到,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埃玛和加斯帕尔高兴地逗一头小毛驴。加斯帕尔随手从载运甘蔗的马车上拽下一根甘蔗,啃去甘蔗皮,递给埃玛。庄园主和安德烈斯见此情景不禁笑了。
庄园主:“榨糖机修理好了吗?”
安德烈斯:“修好了,象新的一样。”
借此机会,他建议:“主人,如果我们能多弄几辆车,就能运更多的甘蔗。现在这样太慢了!”
庄园主:“你可以多雇些短工,这要比买马车省钱。”
安德烈斯:“明白了!”

12
漆黑的夜,雨声滴滴达达,连绵不断。
加斯帕尔的卧室。加斯帕尔脱下鞋,用手揉揉不习惯穿鞋的脚,然后躺在床上。
镜头一换,地上的一双童鞋变为成年人的鞋。
已长大成人的加斯帕尔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走到镜子前,他照着镜子穿衣。
镜子里一张焕发出青春气息的脸。
现在加斯帕尔已是一个健壮、漂亮的小伙子了。
院子里,阳光灿烂。
二楼一扇窗子的窗帘被掀开,露出一张少女的秀脸,她是长大了的埃玛。埃玛穿着睡衣,急切地向楼下张望,若有所待……
加斯帕尔走出卧室,他先望了穿拴在门口的托依,随即向二楼埃玛房间的窗户望去……
埃玛隔着玻璃用手比划,示意加斯帕尔出去。加斯帕尔会心地点点头,便大步往外走去。埃玛深情地目送他。然后走下楼,来到院里,打开了拴托依的锁。牵着托依走出大门。

13
奶妈端着盛有早餐的托盘,轻轻敲着赛巴斯蒂安卧室的门。她向里面叫唤:“赛巴斯蒂安,少爷,开门啊!我给你送早点来了。”
赛巴斯蒂安在睡懒觉,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奶妈,等会吧!我困着呢!”
在隔壁的房间里,卢西拉正在对着镜子梳妆。她听到奶妈的叫门声。她急速从自己房间出来问奶妈:“埃玛下楼去了吗?”
奶妈:“是的,她让人套上四轮马车走了……”
卢西拉忿然地:“我知道她去哪儿了!”

14
清清的河水在绿林环抱中缓缓地淌着,两岸绿草如茵。
岸边放着衣服,托依守在旁边。
在清澈的河水中加斯帕尔和埃玛两人相向而游,他们游到一处,在水中拥抱、接吻……然后又象鱼儿一般向前游去。
两人上岸,埃玛躺在岸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加斯帕尔。加斯帕尔也向她投去深挚的目光,随后投入埃玛的怀抱。
卢西拉骑马赶到,她将马拴在树上,往这边走来。她看到加斯帕尔和埃玛亲热地拥抱在一起,不禁双眉紧锁。
埃玛听到响动,抬头瞧见姐姐气愤的脸,便和加斯帕尔交换了个眼神……
忽然,黑豹托依冲着卢西拉吼叫起来,吓得卢西拉撒腿就跑。托依紧追不舍。埃玛和加斯帕尔见了不觉放声大笑。
埃玛:“托依!别这样,放开她!”
埃玛又跳到河里游泳,加斯帕尔也跟着纵身入水……
卢西拉逃了开去。
埃玛和加斯帕尔又跳入河中畅游,静静的透明的河水象征着他们爱情的洁白无瑕。

15
庄园主的院子里。
卢西拉和赛巴斯蒂安各自躺在吊床上,在空中摇晃。
卢西拉问哥哥:“爸爸、妈妈要知道了他们的事会怎么办呢?”
赛巴斯蒂安:“知道?知道什么呀?”
卢西拉:“知道埃玛和加斯帕尔的事儿。”
赛巴斯蒂安冷漠地:“啊,我不知道,我一点儿也没觉察到。”
卢西拉:“可能爸爸妈妈会同意他们结婚的。”
赛巴斯蒂安:“当然啰……”
卢西拉:“可加斯帕尔是个黑人呀!”
赛巴斯蒂安漫不经心地:“你说的对,我一点儿也没想到。”说完,神经质地笑起来。
卢西拉关切地:“你怎么了?”
赛巴斯蒂安烦恼地:“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这些不关我的事,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都不在意,你知道吗?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卢西拉:“假如你要走的话,带着我吗?”
赛巴斯蒂安:“当然!”他的脸上显出兴奋的神色,兴致勃勃地,“你想想,我们俩在首都……”
卢西拉也提起了精神:“至少我们可以在那儿认识和我们一般大的人……”
赛巴斯蒂安:“我能认识许许多多漂亮姑娘,你不相信吗?”他拉住卢西拉的吊床,看着她慢慢地说:“长得象你一样美……”
卢西拉:“我也会认识许许多多象你一样的美男子!”

16
院子里。
一辆马车驶进院门,里面坐着刚从国外旅行归来的庄园主和他的妻子。赛巴斯蒂安、卢西拉、埃玛站主二楼阳台上向父母招手。
总管安德烈斯打开车门,搀扶庄园主夫妇下车。
庄园主倦容满面,显得比过去苍老。埃尔维拉却依然容光焕发。
埃尔维拉扫了院子一眼:“时间过得真快呀!这里可还是老样子。”
赛巴斯蒂安阴沉着脸:“对我来说,在这里过一年就好象禁闭了一个世纪,妈妈……”
庄园主:“是的……”
埃尔维拉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问:“加斯帕尔呢?”
庄园主也问:“加斯帕尔呢?”
埃玛指着尘土飞扬的地方高兴地说:“他来了!”
加斯帕尔骑着一匹骏马,往这边直驰而来,跑到他们跟前,翻身下马,兀立到庄园主面前。
庄园主:“加斯帕尔,你好吗?”
加斯帕尔:“你好!”
庄词主颇为赞赏地:“已长成小伙子了。”
加斯帕尔:“欢迎您,先生。”
他又走到埃尔维拉面前,庄重地吻了吻她的手说:“欢迎您,太太!”
埃尔维拉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加斯帕尔,回答说:“谢谢你,加斯帕尔。”
埃玛敏锐地感到了母亲的异样,脸上现出了不悦的神色。
卢西拉和埃玛搀扶着爸爸有说有笑地往屋里走……
庄园主:“这一切都使我高兴……你们真的没忘了我吗!”
埃玛:“真的没有忘记您。”
赛巴斯蒂安和加斯帕尔仍站在台阶上,赛巴斯蒂安以轻蔑的目光注视加斯帕尔……

17
房间里。
卢西拉对着镜子比试衣服,她问母亲:“你是怎么打算的?这件衣服真好看,我希望你能把它送给我。你真的要送给我吗”
埃尔维拉心不在焉地:“啊,是的,给你或者给埃玛都行。”
赛巴斯蒂安懒洋洋地靠在床上,对身边的事物毫不关心。

18
埃玛搀着庄园主,加斯帕尔陪着。三人边上楼边说着话。
加斯帕尔:“先生,我要向您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庄园主并无兴趣:“明天吧!最好是明天,我有点儿累了。”
埃玛关心地问:“爸爸,你不舒服吗?”
庄园主衰弱地摇摇头:“不,不……只是有点儿累了。”
埃玛十分关切地:“你发烧吗?要不我给你请个医生?”
庄园主:“不用了,说真的,我没什么。可能是由于旅途劳累、或者气候多变……明天我就会好的。给我倒杯水好吗?”
三人上了楼。埃玛给父亲倒了杯水。
加斯帕尔:“对不起,先生,我要到榨糖厂去了。”
庄园主:“加斯帕尔,你派雇工去采蘑菇!”
加斯帕尔无可奈何地回答:“是,先生。”
庄园主把茶杯还给埃玛:“谢谢你,孩子,我们走吧!”
加斯帕尔缓步下楼,他想着庄园主的吩咐,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19
白天。院子里。
“蘑菇人”坐在地上,在别人的监视下吃各种各样的蘑菇。

20
餐厅里。
庄园主一家围坐在长方形餐桌四周,准备用餐。
奶妈端着一盘烧蘑菇走了进来,她先走到埃尔维拉身旁,然后又将盘子递给了庄园主。
奶妈:“‘蘑菇人’下午尝过蘑菇了,他感觉良好。”
这时埃玛在问母亲:“你们在法国还游览了哪些地方?”
埃尔维拉:“我们参观过凡尔赛宫……”
赛巴斯蒂安抢着问:“妈妈,你们见到拿破仑了吗?”
庄园主:“孩子,我们没有看到他。前几年拿破仑流放时死在圣赫勒拿岛上。”
赛巴斯蒂安沉思地:“啊,死在岛上……”
卢西拉:“巴黎怎么样?”
埃尔维拉:“巴黎嘛,是世界上最美的城市!”
庄园主贪婪地吃着蘑菇,脸上显出一种得到满足的神倩,还连连称赞:“真好吃,真是好极了!”
奶妈端一盘烧蘑菇送到赛巴斯蒂安面前。
赛巴斯蒂安气呼呼地推开盘子,厌恶地拒绝:“我讨厌这些!”
埃玛、加斯帕尔惊愕地瞪着赛巴斯蒂安。
庄园主象是没有看见似的,他对加斯帕尔说:“加斯帕尔,我祝贺你。埃尔维拉,你注意到没有,今年糖的产量比去年增加了五万公斤。”
加斯帕尔:“这主要是由于您从英国寄回来了粉碎机。”
庄园主:“奶妈,再给我添点儿……”

21
客厅里。
庄园主似睡非睡地坐在靠椅上。
埃尔维拉和卢西拉坐在沙发上闲聊。
卢西拉忧虑地:“爸爸的身体看上去越来越糟,真是年岁不饶人啊!”
埃尔维拉:“他在欧洲得了肺炎,对身体影响很大。他的体质确实不如以前了,但他的神志还很清醒。”
卢西拉:“爸爸在家里会很快恢复健康的。”
埃尔维拉:“我也这么盼望。”
她向四周巡视了一下,问:“埃玛呢?”
卢西拉不以为然地:“在图书室里,和她的加斯帕尔在一起呢。”
埃尔维拉一楞地:“她的加斯帕尔?”
卢西拉:“我正想告诉你这件事。”
卢西拉刚要往下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庄园主:“女儿,给我倒点儿白兰地。”
卢西拉起身给父亲倒酒,埃尔维拉在默默地吸着烟,若有所思。

22
图书室里。
埃玛拿着翻开的书,指给加斯帕尔:“你看,这是毒蘑菇……”
加斯帕尔:“噢……”
埃玛用英语在阅读书本。
加斯帕尔仔细地看书中的画:“在墨西哥没有这种蘑菇。”
赛巴斯蒂安进来,他径直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蘑菇人”感伤地说:“不幸的可怜人,他是为数不多能有幸活下来的一个……”
加斯帕尔走到他身旁,望着外面:“‘蘑菇人’……”
赛巴斯蒂安走到埃玛身边,有意激她:“你没瞧见爸爸吃不到蘑菇时那副恼怒的样子?”
埃玛不满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哥哥。
赛巴斯蒂安:“还有他那见到蘑菇就馋涎欲滴的神态!但是客人们的表情告诉了我什么?他们要吃别的菜,对吧?吃了这些可怕的蘑菇,就意味着走向坟墓。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我读到一个故事,父亲为了惩罚他的儿子,把他关在房间里不给他吃晚饭。那天晚上大家都吃了蘑菇,因为蘑菇有毒,所以他们都死了。我真愿意是那个儿子!”

23
客厅里。
埃尔维拉和卢西拉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埃尔维拉站起身,来回踱步,沉思地叨念:“发生了这种事。——”
然后,转身叮嘱卢西拉:“这件事不便告诉你爸爸,懂吗?”
卢西拉点点头。
这时,赛巴斯蒂安进来,坐到闭目养神的父亲对面,拿起放在棋盘上的棋子,叫了一声:“将——”
庄园主睁开眼,茫然地:“什么?”
赛巴斯蒂安:“该您走了。”
埃尔维拉走过来,问:“要喝咖啡吗?”
庄园主摇头回绝:“不要,我已经不睏了。”
赛巴斯蒂安:“妈妈,我要点儿。”
埃尔维拉吩咐卢西拉:“孩子,给他倒咖啡。”
卢西拉倒了杯咖啡,端到哥哥桌旁。

24
图书室。
埃玛念书,加斯帕尔坐一旁专心听着。
埃玛:“毒蘑菇能使人中毒身亡。吃了这种蘑菇后,一小时至四小时会出现反应……首先感到胃痛、胃翻腾、出虚汗、呕吐;接着神经错乱,象喝醉酒似的说胡话;最后,狂怒起来、产生幻觉……狂乱和幻觉过后,往往就把人引向死亡……”
埃尔维拉走进来,埃玛念书声戛然而止。
埃尔维拉朝埃玛打个手势:“接着念吧。我想找本有意思的书。”走到书柜前随手拿出一本书,念着封面上的书名《心理战和人类的老年》,“啊!不,关于老年题材的书我已经看得多了……这本书真没意思……”
埃尔维拉夹着书往外走,黑豹的叫声使她突然止步。她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说:“这黑豹每次见到我时,反应很怪,不知道是我惹了它,还是它跟我作对。”
她转过身,对着埃玛和加斯帕尔有意讥嘲:“如果它是发情求偶,那你父亲应该立刻给它找只雄豹来。因为这是自然的生理要求,也是爱情最重要的部分……没有爱情就不能生活,对吗,女儿?对吗,加斯帕尔?可怜的托依!”
埃玛和加斯帕尔面面相觑,默默地坐在那里。埃尔维拉离开图书室。

25
夜深人静。埃尔维拉的卧室。
穿着睡衣的埃尔维拉心绪不宁地在屋里徘徊。黑豹的叫声使她更加烦躁不安。她走到阳台上,看见加斯帕尔和托依在草地上戏耍……
埃尔维拉目不转睛地盯着加斯帕尔。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走回房间,靠着窗子闭目冥想……

26
星期日。白天。教堂里。
庄园主全家做礼拜……
埃尔维拉挽着丈夫的胳膊走出教堂。
埃尔维拉:“啊,多么睛朗、灿烂的星期天呀!可一会儿就要热了,就象我们去河里洗澡的那些日子。你还记得吗?你让人盖的那些更衣室还在吗?”
庄园主:“我不知道。”
埃尔维拉:“啊,今天我想去。”
庄园主:“我不想去,这个季节蚊子太多。”
埃尔维拉:“可我不敢一个人去呀!你知道,我不会游泳……唉,如果赛巴斯蒂安在,就好了,可他一大早就去打猎了。”
埃尔维拉转身叫正在和埃玛说话的加斯帕尔:“加斯帕尔……”
加斯帕尔:“是,太太。”
埃尔维拉用命令的口气:“你陪我去!”
加斯帕尔和埃玛都露出惊讶的目光。
卢西拉起劲地:“我也去,我去换衣服。”
加斯帕尔走到庄园主身边,向他表示歉意:“对不起,先生。”
庄园主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们走去。
埃玛走到父亲跟前,摯爱地:“我留下来陪你。”
庄园主异常感动:“谢谢你!”

27
房间里。
埃玛给父亲念小说。
埃玛:“爱情的威力是如此之大,它压倒了理智。这种力量使理智也成为它的动力和热情……”
埃玛念到这里,蓦地站起来,走到窗前,看见埃尔维拉从楼上下来,加斯帕尔跟在后面。卢西拉追上他们。三人一起到院子里,上了马……
庄园主对两眼失神的埃玛说:“往下念啊……”
埃玛无奈,漫不经心地读下去……
庄园主见埃玛闷闷不乐,便问:“你怎么了?”
埃玛掩饰内心的痛苦:“没什么……”
庄园主看出女儿无心呆在家里,就笑着说:“虽然河边蚊子多,我们也去吧。书,不念了,你看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埃玛顿时喜形于色,跑过去,吻父亲……

28
树林里。
赛巴斯蒂安在打猎。

29
院子里。
埃玛蹲在地上抚摸着黑豹托依。
埃玛向站在面前的父亲恳求地:“爸爸,我们带它去吧!”
庄园主:“好吧,随你便。”
埃玛在身上翻找开锁放托依的钥匙。
埃玛:“我把钥匙放在房间里了。”
庄园主:“没关系,我这里有一把。”

30
树林中的河湾处,风景如画。
埃尔维拉因为不会游泳,在腰上系了一根绳子站在河里洗澡。加斯帕尔拉着绳子的另一端站在岸上。卢西拉在母亲的周围游来游去。……
埃尔维拉一边拍打蚊子、一边烦躁地说:“卢西拉,我的女儿,我受不了蚊子,我要上岸了。”回首对岸上加斯帕尔,拉我上去。”
加斯帕尔用力拉绳子,把埃尔维拉拉上了岸。
埃尔维拉一面拍打身子,一面不怀好意地盯着加斯帕尔,娇嗔地说:“啊,真受不了……”
卢西拉在水里不安地注视母亲的举动。
埃尔维拉笑嘻嘻地走进了更衣室,拿了一只小瓶子又走出来,她招呼站在岸边的加斯帕尔:“加斯帕尔,过来。这是我在巴黎买的油膏,听人说,被蚊子叮着的地方擦上点很管用。”
加斯帕尔沉稳地:“但愿能这样。”
埃尔维拉装着随便的样子:“你帮我在背上擦点儿,我够不着。”
她把小瓶子递给了加斯帕尔。加斯帕尔给她背上擦油膏。她的脸上露出惬意、自得之情。埃尔维拉又顺势拉住加斯帕尔的手。加斯帕尔没有理她。埃尔维拉又撩起自己的裙子,她指着大腿恬不知耻地:“啊,该死的蚊子还隔着布咬,你看,这儿也让蚊子叮了……”说着,她一下子抓过加斯帕尔的手放到她的大腿上。
就在此时,卢西拉径直游了过来,加斯帕尔趁机把手抽回。埃尔维拉见到女儿,便假装正经地自己搽油膏。但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盯在加斯帕尔身上。

31
树林里。
赛巴斯蒂安背着枪搜索猎物,仆人牵着狗跟在后面。碧空中飞过一只鸟,“砰!”,声枪响,鸟儿被打落下来。
埃玛牵着黑豹,与父亲相伴而来。黑豹托依听到枪声受惊,猛地挣脱锁链跑开了。
埃玛急忙叫喊:“托依!回来,托依!”
赛巴斯蒂安拾起死鸟交给仆人。当他走到更衣室旁,看到埃尔维拉、卢西拉和加斯帕尔正站在那里。
埃尔维拉对儿子说:“孩子,受不了啦,蚊子太多了!”
埃玛在树林中惊慌不安地边跑边叫:“加斯帕尔,托依跑了!”
更衣室前的几个人都听到埃玛的喊声。
埃尔维拉:“她喊什么?”
卢西拉:“托依跑了!”
卢西拉给哥哥出点子:“你要是找到它,就打死它!”
加斯帕尔听到这句话,连忙跑去找托依。
赛巴斯蒂安端着枪去追赶托依。
埃尔维拉朝儿子追了几步,凶狠地关照他:“孩子,毙了它!”
庄园主和埃玛气喘吁吁地追着……
埃玛:“托依!”
加斯帕尔边找边喊:“托依!托依!……回来!”
托依仍在狂奔……
托依见到了马,它吼叫着向马冲去。
卢西拉扶着妈妈,她俩惊慌失措地望着。托依凶暴地向马扑去,马吓得连连后退。
埃尔维拉赶忙躲进更衣室,卢西拉慌张地藏在一棵大树后。
更衣室里,埃尔维拉神色紧张地向外张望……
托依跑到更衣室旁,使劲地用爪子扒木栅拦,但没能掀动,就伏卧在更衣室外边。躲在里面的埃尔维拉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
赛巴斯蒂安追过来,对着托依举枪瞄准……
庄园主赶来阻拦,加斯帕尔也冲过来救托依。一刹间,枪声响,托依倒在地上……加斯帕尔抓住套在托依脖子上的锁链。
埃尔维拉走出更衣室。卢西拉也走过来。她们看着庄园主和赛巴斯蒂安,气氛极为紧张。
庄园主揪住赛巴斯蒂安,厉声训斥:“你这个蠢货!你想打死托依,任何人也不能碰一碰属于我的东西,我是这一切的主人!只有我有权杀死或毁坏我喜欢的东西……”
埃玛和加斯帕尔蹲在地上抚摸托依,他们也怒视着赛巴斯蒂安……
庄园主继续怒斥儿子:“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意志,就是我的意志!你什么也不是!听见没有?谁也不行!如果你想支配这里的一切并想当家做主的话,那你就滚开!”
他夺过儿子手中的枪,使劲地摔在地上,怒喝:“现在就滚!”
赛巴斯蒂安垂头丧气地走到母亲身边,埃尔维拉挽着儿子,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带着大女儿、大儿子走了。
埃玛和加斯帕尔爱惜地抚摩着托依,找到了托依的伤口。

32
加斯帕尔卧室。
加斯帕尔坐在床上给托依包扎伤口,埃玛在一旁关切地看着。
加斯帕尔:“子弹打穿了它的腿。”
埃玛焦急地问:“你看伤口能好吗?”
加斯帕尔:“不出半个月它就会恢复得和原来一样。”
埃玛,太好了,我去告诉爸爸。”

33
赛巴斯蒂安卧室。
赛巴斯蒂安坐在床上发呆。奶妈把衣服交给卢西拉,卢西拉闷闷不乐地为哥哥整理行装。
卢西拉:“说实话,我真羡慕你!”
赛巴斯蒂安自嘲地:“这一切颇有讽刺意味!”
卢西拉:“你为什么这么说?”
赛巴斯蒂安坦然地:“我也不知道,原来我还想求妈妈帮忙,可现在我却有了机会。”
卢西拉:“你住在塔古巴娅家里吗?”
赛巴斯蒂安双手一摊:“当然了,这是我们父亲大人的命令。”
卢西拉:“我记得她长得很漂亮。”
埃尔维拉拿着一只座钟走进来,她把座钟交给户西拉。
“你把它包好,别碰坏了。”埃尔维拉关照女儿,又转身对儿子说:“你一直很喜欢这只钟。你父亲正在写信,你把信交给我们在墨西哥城的新代理人科尔梅那雷斯律师,他会负责你的一切。你想学什么都行。”
埃尔维拉坐到床边,亲切地问儿子:“你喜欢学什么?”
赛巴斯蒂安冷冷地回答:“我不知道。”
埃尔维拉有些伤感:“孩子,我会想你的。”
卢西拉阴沉着脸:“我也想去首都,可不知怎样才能去。”
埃尔维拉十分高兴,怂恿女儿:“那你为什么不和你哥哥一起走呢?你去墨西哥城住一阵子可真不错呀!你可以参加盛会,那儿有豪华的商店……”
卢西拉:“你看爸爸能让我去吗?”
埃尔维拉:“我可以去说服他,你愿意去吗?我现在就去办,你等着吧!”说完匆匆走去。
赛巴斯蒂安迷惑不解地望着母亲的背影……

34
庄园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赛巴斯蒂安、卢西拉向埃尔维拉、埃玛和加斯帕尔告别。卢西拉突然想起了什么,返身向楼上跑。
庄园主站在二楼阳台上,卢西拉过来与他亲吻告别。
门口,埃尔维拉搂着儿子亲吻。他们母子俩不约而同地向阳台上望去……
阳台上,庄园主亳无表情地直视门口……
卢西拉从楼上跑下来,告别了母亲和妹妹,登上马车。送行的人沉默不语,他们又往阳台上望去……
马车窗上露出了赛巴斯蒂安愤恨的面孔。马车走了……

35
晚上。庄园客厅。
庄园主和埃玛在下棋,埃尔维拉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
庄园主见埃玛心神不定,便问:“孩子,你在想什么?”
埃玛猛地一惊:“对不起。”
庄园主拿起棋子,边比划边讲:“马是这样走法;两步向前,一步向旁边,或者一步向前,两步……”
埃尔维拉走出客厅,埃玛的目光在随着她移动。
庄园主提醒女儿:“你没注意听我讲,我再说一遍,马要这样走;两步向前,一步向旁边……”

36
图书室。
加斯帕尔坐在桌子前聚精会神地看书。埃尔维拉走了进来。
埃尔维拉扶着书架,满脸堆笑地对加斯帕尔说:“加斯帕尔,你是熟悉这个图书室的,你能给我推荐本书吗?”
加斯帕尔:“这要看你喜欢哪一类。”他指了指手中的书,“象这本……”
埃尔维拉读书名:“亨博尔特古老陆地的地理和历史……”
加斯帕尔:“你不喜欢吗?”
埃尔维拉摇摇头,她走到加斯帕尔身边将一只手搭在加斯帕尔的肩上。
埃尔维拉:“我喜欢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对你们说过的话吗?没有爱情就无法生活……”
加斯帕尔起身欲走:“我去找埃玛,她了解这些……”
埃尔维拉怏怏不乐地:“算了吧!”
她从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走了。加斯帕尔合上自己刚才看的书,楞在那里……

37
客厅里。
庄园主和埃玛仍在下棋,埃尔维拉夹着书,走到丈夫身边说:“我要上床去看会儿书,晚安。”
她吻了丈夫,又吻了女儿,就走了。
埃玛皱眉凝思。
庄园主催她:“你还在等什么?该你走了。”
埃玛借故推却:“哎呀,爸爸,下棋这种娱乐不是为了女人而发明的,也许加斯帕尔愿意和你下完这盘。”说着起身想走。
庄园主生硬地阻止:“别管他,他不喜欢下棋。”
埃玛无可奈何地又坐下来。

38
埃尔维拉卧室。
庄园主走进来,手扶床头対妻子说:“已经很晚了,我看见你房间里还有亮光,我想你还没睡,所以来陪陪你。”
埃尔维拉躺在床上,手拿着书,冷淡地回答:“我这就要睡了。”
庄园主在床边坐下,埃尔维拉起身对他说:“晚安!”并吻了丈夫。庄园主乘势抱住妻子躺下……
埃尔维拉央求地:“埃尔维拉尔托,求求你,现在不行……”
庄园主放开妻子,温和地:“对不起,因为你太吸引人了。晚安!”
庄园主怏怏地走了出去。
托依的叫声传进卧室。
埃尔维拉躺在床上辗转不寐。她下床,打开房门,走出去。

39
庄园主的卧室。他坐在靠背椅上打盹,听到豹的叫声,醒过来,走到床边坐下。
埃尔维拉从楼上下来,走到加斯帕尔卧室门口,她神色慌张地向接上张望,唯恐被丈夫发现。拴在加斯帕尔门口的托依突然冲着她吼叫起来,吓得她全身一颤。埃尔维拉气急败坏地拿起挂在墙上的链子凶狠地抽打托依。
已在楼上站了一会儿的庄园主不动声色地注视着……
埃尔维拉抽打托依。
托依躲着、叫着。
埃尔维拉打够了,就气势汹汹地把链子摔到地上,走进加斯帕尔的卧室。
加斯帕尔的卧室空无一人,埃尔维拉懊丧地走了出来。
庄园主看得清清楚楚,他走回卧室,躺在床上思索。
埃尔维拉走进埃玛的卧室,室内也没有人。
楼梯口。埃玛和加斯帕尔接吻、道别。
埃尔维拉回到自己的卧室,庄园主推门而入。
埃尔维拉歇斯底里地发泄:“这只豹不让我安静,我没法儿睡觉!”然后她又转换语气解释:“亲爱的,原谅我吧,我简直受不了。我打它是想让它别再大声吼叫。我去找加斯帕尔想让他把豹牵远点儿,可他不在。你为什么不叫人把它宰了?”
庄园主厉声回答:“永远不可能!晚安……”
他走出妻子的卧室,脸色铁青,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

40
厨房里,热气腾腾。
一个仆人进来跟奶妈耳语了几句。
奶妈吩咐:“把蘑菇倒掉。”对一女仆,“路贝,过来帮帮忙!”
锅里的蘑菇全倒进了垃圾桶里。

41
院子里,又一个“蘑菇人”死在地上……
晚上,餐厅里。
庄园主和妻子各坐在餐桌一端。埃玛靠在窗子边向院中凝视,脸上呈现出忧郁的神色。随后,步履沉重地走向餐桌……
加斯帕尔骑马进入庄园大门。他勒住马,脱下帽子,痛苦地望着仆人们抬着“蘑菇人”的尸体往外走……

42
餐厅里。
庄园主夫妻正在闲聊,埃玛心不在焉地听着。奶妈在准备上菜。
庄园主:“这一切之后,欧洲给我们作出了榜样。光荣的墨西哥人独立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们不愿意要个共和国吗?但,到头来他们得到的是什么呢?一个帝国!”
埃尔维拉:“我看那倒不错!”
庄园主:“阿古斯丁·德·伊图尔维德(注1)要和拿破仑相媲。”
这时,加斯帕尔脸色阴沉地走进餐厅。
埃玛见到加斯帕尔,脸上立刻有了笑意。
庄园主:“今天你回来得太晚了。”
埃尔维拉:“奶妈,上汤吧。”
庄园主见加斯帕尔还站在那里,就说:“你坐下吧。”
加斯帕尔冷冷地:“我不饿,请原谅,晚安。”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餐厅。
埃尔维拉奇怪地问丈夫:“加斯帕尔怎么了?”
庄园主:“工作得太累了……这个时代有很多要争论的问题……”
埃尔维拉又问埃玛:“女儿,你是了解加斯帕尔的,他怎么了?”
埃玛苦恼地:“妈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埃尔维拉故意激女儿:“你应该知道,你们俩总是形影不离。”
埃玛回避地:“我觉得不舒服,头有点儿疼,我要回房间了。”
埃玛站起来要走。
庄园主喝住她:“你坐下!”
埃玛只得又坐下来。
庄园主严肃地教训女儿:“自从我们回来后,我就发现你变了。”
埃玛吃惊地问:“爸爸,我?”
庄园主:“特别是卢西拉和赛巴斯蒂安走后,你的变化更大。”
埃尔维拉趁机建议:“埃尔维拉尔托,让埃玛去找她的姐姐和哥哥,你看好吗?”
埃玛:“我不愿去。”
庄园主声色俱厉地:“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必须服从!”
埃尔维拉对丈夫:“你应该带她去首都,这样你还可以顺便管管赛巴斯蒂安,这孩子一点儿也不爱学习。卢西拉和埃玛可以找个修道院办的学校读书。”
庄园主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嘛!”
埃尔维拉喜出望外地:“真的吗?”
庄园主别有用心地:“可是要你带着她去。”
埃尔维拉脸色骤变。
庄园主阴险地:“你可以在首都住一段时间,看看你的朋友,特别是你最亲爱的朋友罗德里盖斯。”
埃尔维拉气得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43
白天。客厅里。
庄园主家设宴请客。
客人们翩翩起舞,埃尔维拉兴高采烈地在跳舞。
加斯帕尔身穿黑礼服站在楼梯口东张西望地寻找埃玛。
庄园主坐在东道主座席上在留意观察……
加斯帕尔穿过一对对舞伴,继续在找寻……
一组舞曲结束了。
加斯帕尔走到埃尔维拉身旁问:“埃玛在哪儿?”
埃尔维拉:“你别着急,她马上就下来。”转身对两位女客说:“我要去首都给埃玛和卢西拉找所好学校。”
一位女客:“孩子们都走了,你多孤单呀!”
埃尔维拉瞅了一眼加斯帕尔说:“有加斯帕尔在我身边呢,他就象我们的儿子一样。”
埃尔维拉站起来,主动与加斯帕尔跳舞。
埃玛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母亲正和加斯帕尔跳舞,顿时沉下了脸。
埃尔维拉和加斯帕尔边跳边说。
埃尔维拉:“我很清楚你们俩之间的事,但我保守着秘密,我丈夫还不知道。因此,我要把埃玛送到首都去。”
加斯帕尔责问:“你为什么这样做?”
埃尔维拉:“因为我希望你活着。”
埃玛还站在楼梯口,脸上的表情由痛苦变为憎恨。
加斯帕尔把埃尔维拉送到庄园主旁边。
埃玛负气跑回楼上。
加斯帕尔赶到楼梯口,已不见埃玛的踪影,他不知所措……
仆人端来了酒,庄园主拿了两杯,递给妻子一杯。

44
埃玛气喘嘘嘘地推门走进卧室,自言自语:“真恶心,没日没夜地缠着他。”
奶妈问她:“你在叨咕什么?”
埃玛:“明天我们就去首都该多好啊!”
奶妈:“孩子,你怎么这么说呢”
埃玛:“这样一来,爸爸就不会发现那些丟人现眼的事了。”
埃玛靠在床上沉思……
奶妈走近埃玛问:“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儿?”
埃玛:“我担心我爱妈妈的那些日子永远不会再有了……”

45
客厅里。
庄园主与妻子在跳舞。埃尔维拉从托盘里拿起酒杯,边喝边旋转,然后把杯子往地上摔得粉碎。埃尔维拉偎倚在丈夫怀里跳舞。
夜晚,宴会结束。客人们纷纷来到院子里,准备上车。埃尔维拉扶着丈夫,踉踉跄跄地出来送客人。
加斯帕尔站在自己卧室门口观望……
埃玛拉开楼上卧室的窗帘也向下望去……
院子里。客人们把庄园主夫妻围在中间,仆人端着放满酒杯的托盘在一旁侍候。埃尔维拉醉眼蒙昽地拿起酒杯,与众人道别,然后走到丈夫面前与他亲吻,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把酒杯摔到地上。庄园主也学她的样子。客人们也都跟着摔酒杯。
加斯帕尔仍然站在门口看着……
埃玛立在窗前,不满地瞧着这些人……

46
院子里。客人们的马车陆续走了。庄园主示意让仆人离开,自己搂着妻子回房。

47
埃尔维拉的卧室。
埃尔维拉照着镜子端详着。

48
庄园主的卧室。
庄园主躺在床上样装睡熟。
埃尔维拉边换衣服,边向丈夫的卧室窥视。
庄园主躺在床上,全神贯注地倾听隔壁的动静。
埃尔维拉穿着红睡衣,悠悠晃晃地溜出房间。
庄园主下床,悄悄地跟踪她。

49
埃尔维拉穿过院子,走到加斯帕尔卧室门前。她十分留意黑豹的动静。
庄园主站在二楼楼廊死盯着妻子。
埃尔维拉推开了加斯帕尔卧室的门,躺在床上的加斯帕尔吃了一惊,倏地坐起来,神色紧张地瞧着她。
二楼楼廊里,庄园主现出冷酷的微笑。
埃玛佇立在自己卧室的窗前,也发现了院里的情景。
加斯帕尔卧室。
埃尔维拉走到床边坐下。
埃玛卧室内。埃玛满脸轻蔑的表情,忿怒地关上窗户。
加斯帕尔卧室。埃尔维拉走到加斯帕尔的床边坐下,脱去睡衣,向加斯帕尔靠去。加斯帕尔急忙跳下床,退到墙角。埃尔维拉仍不甘休,风骚地笑着,厚颜无耻地向加斯帕尔逼去,想要拥抱他。加斯帕尔已无退路,猛地把埃尔维拉推倒在床上。埃尔维拉恼恨羞怒,她慢慢站起来,恶狠很地盯着加斯帕尔,施威:“我丈夫就会知道这些的……”

50
加斯帕尔卧室门口。
埃尔维拉无精打采地出来。托依气呼呼地守在外边。埃尔维拉突然发现拴托依的锁被人打开了,她暗自吃惊,本能地往后退却,并将拎着的睡衣向豹子抛去,托依凶猛地扑到她身上……
加斯帕尔听到声音,身披毯子赶了出来,埃尔维拉已经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加斯帕尔惊恐地呆住了……
托依窜出了庄园大门。
埃尔维拉断了气。加斯帕尔不知所措。当他看见了被人打开的锁,不由地向楼上望去。但楼上没有任何声息,加斯帕尔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痛苦的神情。

51
阴雨绵绵,雷声阵阵。
教堂门前。在乐队的伴奏下,载着埃尔维拉尸体的灵车缓缓驶来。送莽的人群跟在灵车后边慢慢行走。加斯帕尔步履沉重地走在最后。
教堂里坐满了人,在为死者祈涛。
牧师:“圣玛丽娅!”
众人:“为她向您祈求……”
牧师:“圣母!”
众人:“为她向您祈求……”
埃玛呆滞的面孔。
庄园主冷酷的面孔。
牧师:“纯直的圣母!”
众人:“为她向您祈求……”
户西拉表情淡漠;
加斯帕尔表情悲伤;
赛巴斯蒂安毫无表情的面孔。
牧师:“圣母!”
众人:“为她向您祈求!”
赛巴斯蒂安悄悄站起来走出教室,卢西拉注意着他。

52
赛巴斯蒂安径直奔向母亲的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了首饰盒,把首饰倒在圆桌上。他慌慌张张地拿了一件又一件。他又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精制的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埃尔维拉生日时庄园主送给她的项链。赛巴斯蒂安拿在手里掂了掂。突然,他从镜子里看到了卢西拉的身影,他立即转过身来。
卢西拉拿起桌上的首饰说:“这些也是我的!”又向哥哥,“我们要走吗?”
赛巴斯蒂安:“我要走了!”
卢西拉:“你去哪儿?”
赛巴斯蒂安:“去欧洲!”
卢西拉急切地追问:“你还回来吗?我在墨西哥城的家里等你。”
赛巴斯蒂安:“我要把那所房子和里面的东西全卖掉。”他指指桌上和手中的首饰,“也要把这些卖掉,我要永远地离开这里了!你应该呆在家里!”
卢西拉急忙拉住赛巴斯蒂安的胳膊,恳求地说:“不!我们俩一直很相爱,我是你最喜欢的人,你不能扔下我自己走!”
赛巴斯蒂安不耐烦地推开卢西拉,用一块方巾包首饰。
卢西拉见哥哥对她如此绝情,便一面抢首饰一面争辩:“这些也是我的!”
赛巴斯蒂安抓了几件首饰扔给卢西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卢西拉追上前,死拽着哥哥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你别走了……别走了,带我走吧!带着我,把我带去吧!”
赛巴斯蒂安粗暴地把卢西拉推倒在地,夺门而去。
卢西拉坐在地上拾起那串曾作为妈妈生日礼物的项链,然后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戴在脖子上。
雨夜。
赛巴斯蒂安跳上停在院子里的马车急驶而去。
雷声隆隆。
埃尔维拉卧室。卢西拉想到自己成了庄园的女主人,她得意忘形,情不自禁地在屋里旋转起舞……
她又躺在妈妈床上用审视的目光四下瞻望。

53
夜晚。客厅里。
庄园主、卢西拉、埃玛相对无言地坐在沙发上,加斯帕尔站在一旁。庄园主心怀敌意地瞪着加斯帕尔,埃玛则无限同情地看着他。
加斯帕尔烦恼地走出去,埃玛走到窗前关切地注视着他。

54
院子里,一团漆黑,雨不停地下,时而电闪雷鸣。
加斯帕尔淋着雨慢慢走到原来拴托依的地方。他拿起锁陷入沉思。加斯帕尔回忆起那天夜里,埃尔维拉到他的卧室来调情被他推倒在床上的情景。是谁放开托依、害死埃尔维拉的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出庄园主和埃玛两个人的形象,因为只有他俩有开锁的钥匙,加斯帕尔经过思索,断定是庄园主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于是他把锁狠狠地摔在地上。

55
白天。雨过天晴。坟地里。
庄园主和卢西拉把鲜花放在埃尔维拉的墓上。
庄园主和卢西拉坐着马车回家。教堂的钟声阵阵传来。
卢西拉:“埃玛的态度有点儿特别,自从妈妈死后,她从来不上坟,这是为什么?告诉我,她是不是猜忌妈妈?”
庄园主:“也许是……”
卢西拉:“这中间有些使我好奇……那天晚上托依怎么会被松开了呢?”
庄园主:“不知道。是埃玛粗心了,还是我疏忽了?我也不清楚。”
一个穷苦的印第安妇女抱着孩子匆匆赶到庄园主的马车前,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不满十岁的小孩,他们是已故的“蘑菇人”的妻小。载运尸体的破牛车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寡妇哭着央求庄园主:“就给我们这点儿,才两缸糖,可我们这么多人,你看……”
庄园主不耐烦地说:“好了,老是这样,可最后……”他拿出一把硬币扔在地上,说:“拿去吧!”
孩子们抢着地上的硬币。
载运尸体的牛车又走了,寡妇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哭着,衣衫褴褛的孩子们相互拉着,紧跟在母亲身后,情景凄惨。

56
餐厅里。全家围坐着吃饭。
加斯帕尔向庄园主报告:“附近的村子我都去了,没有人肯来……”
卢西拉:“他们不肯来,真是荒谬,爸爸也没强迫他们。再说,爸爸给他们的工钱也不低。”
庄园主板着脸,注意地听着。
加斯帕尔:“他们非常害怕,因为最近采来的蘑菇都有毒。”
庄园主不高兴地:“总有人会心甘情愿地为我干的,我们别再谈这件事了。”
卢西拉站起来,坐到父亲的身旁。
庄园主打量着卢西拉:“你知道吗?你真象你母亲……”
卢西拉嫣然一笑:“爸爸,我想问你件事,下个月十四号是我的生日,服丧期已满……”
庄园主:“别说了,我没有忘记,我们要举行个盛会为你庆贺。”
卢西拉忙起身吻父亲:“谢谢你,爸爸。”
加斯帕尔从餐桌旁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对庄园主说:“对不起,我告辞了,晚安。”
卢西拉眉飞色舞地说个不停:“我要派人给女裁缝带个口信。埃玛,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妈妈从巴黎买的衣服真是美极了,我们可以改几件穿。”
埃玛不理睬姐姐,掉转身子就走。
庄园主别有用意地微笑着。

57
树林里。睛空万里。这儿,瀑布飞落,鸟儿欢叫。
在一棵大树下,埃玛和加斯帕尔趴在草地上观赏秀丽的风光。他们幸福地笑着,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欢笑。
加斯帕尔信手摘了一朵蘑菇递给埃玛。
埃玛:“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蘑菇。”
加斯帕尔:“这是幻觉蘑菇。”
埃玛:“有毒吗?”
加斯帕尔:“没有,但是吃了能产生奇妙的感觉。”
加斯帕尔指指手中的蘑菇:“这是雄性蘑菇。”
他又摘了一个说:“这是雌性蘑菇。”
埃玛:“你尝过吗?”
加斯帕尔:“没有。”
加斯帕尔躺在草地上,慢慢地叙述:“我记得小时候,奶奶吃完这种蘑菇,就拍手、祈祷,她说她见到上帝了。所有吃了蘑菇的人都受了感染,他们神魂颠倒,好象进入了一个迷离的世界……”
埃玛饶有兴味地听着。
加斯帕尔:“他们都象疯了似的,好象他们的幻想已成为现实……”
埃玛听得入了迷,她从加斯帕尔手中拿过蘑菇慢慢地咀嚼。加斯帕尔也吃了……
加斯帕尔拍手躺下,埃玛也模仿他的样子。他俩快活地笑了,埃玛靠在加斯帕尔的怀里。
伴随着光怪陆离的音乐,幻觉出现:
只见瀑布倒流。随着教堂的钟声,穿着结婚礼服的加斯帕尔和埃玛挽着手,从瀑布上飘然而下。

现实中,躺在地上的埃玛和加斯帕尔都在喘着粗气,黑豹从他们身旁走过。

倒流的瀑布变成蓝色、红色……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环。黑豹走过来。
瀑布变幻神奇。瀑布中间是粉红色,两边成为绿色,许多个穿着结婚礼服的埃玛和加斯帕尔相挽着从瀑布上走下来……
幻觉消失了,又回到现实中。
瀑布飞溅,雷声轰鸣。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清醒过来的加斯帕尔和埃玛急忙起身往家里跑。

58
晚上。大雨如注。客厅里,庄园主站在窗前向外眺望,他焦虑地在室内转来转去。
他对卢西拉说:“一定是出事了,让领班带几个人去找他们。”
卢西拉:“你别着急,这种事可不是头一遭了。”
庄园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卢西拉:“你很清楚,很久以来埃玛和加斯帕尔就暗暗地相爱着。”
庄园主惊疑地:“这不是真的……”
卢西拉:“是真的,你不要吃惊。”
庄园主:“好吧,就算是真的,那么他们相爱的时间已很长了。在你母亲死前很久就开始了……”
庄园主在室内徘徊了一阵,又问卢西拉:“你看我该怎么办呢?”
卢西拉:“让他们结婚吧!”
她走到父亲面前接着说:“这是最体面的解决方法,遮遮盖盖是无济于事的。”
庄园主:“你疯了!让我的女儿和一个黑人结婚!我是这里的主人,正象过去我父亲和祖父一样……我们的血统不能渗杂奴隶的血,我们和他不是同一人种……”
卢西拉反问:“那怎么办呢?”
庄园主悔恨地:“我把加斯帕尔带回家来是一个错误。”
卢西拉:“是你把他送给埃玛的,现在后悔也晚了。”
庄园主:“是我给的,可是……”他摸摸卢西拉的下巴继续说,“只要我愿意,这并不妨碍我除掉他!”
卢西拉回味着父亲的话,缓缓地走回椅子前坐下,轻声地问:“你想杀死他?”
庄园主险毒地:“杀死他?不,这太费劲了。不,不!最好是狠狠教训他一顿。”他坐下,“最近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不是吗?我要给他找一个对他最合适的差事。”
卢西拉:“你有主意了吗?”
庄园主:“也许……”
卢西拉试探:“让他作‘蘑菇人’可能吗?”
庄园主:“可能的……”
卢西拉:“如果他不接受呢?”
庄园主:“他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
庄园主和卢西拉得意地相视而笑。
被雨浇得湿淋淋的埃玛和加斯帕尔从外进来,穿过客厅门口……
庄园主厉声喝斥:“埃玛,回你房间去!”
他走到加斯帕尔面前凶狠地命令:“明天我和你谈!”
加斯帕尔走了。
卢西拉问父亲:“你怎么办呢?”
庄园主脸露奸笑:“如果他不愿意作‘蘑菇人’,我就把他交给司法机关,一个黑人奸污白人妇女是要上绞刑架的。这点他是很清楚的。”

59
厨房里。菜案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蘑菇,奶妈从每类蘑菇中各捡了一个放到盘子里。

60
院子里。
加斯帕尔被两名仆人押着来到了锁托依的地方。仆人用力将他推倒,拿起锁托依的锁把他锁上。加斯帕尔摸着锁靠在柱子上,他颇有感触……
埃玛走出房间,靠在二楼平台的栏杆上向院中俯视。加斯帕尔抬头望见埃玛,脸上露出了喜悦。而埃玛却心急如焚,她对加斯帕尔凄然苦笑。
从房间里传出了卢西拉的喊声:“埃玛,进来!”
埃玛无可奈何地往回走。
加斯帕尔使劲儿地欠起身体依依不舍地目送埃玛。


61
埃玛千愁万绪,她一步一蹭地走进姐姐的卧室。
庄园主对着镜子打领结,他从镜子里注视埃玛的一举一动。
埃玛感到父亲在观察她,于是强颜欢笑地走到正在梳妆台前打扮的卢西拉旁边。
埃玛故作轻松地说:“你多美呀!爸爸说得对,你真象妈妈。”
卢西拉得意洋洋地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埃尔维拉穿过的白色连衣长裙。
卢西拉对埃玛说:“你一直很喜欢这件衣服,你愿意穿它吗?”
埃玛:“当然,谢谢……”
埃玛边对着镜子试衣边叹息:“有时我们女人是多么愚蠢,多么任性呀……”
卢西拉:“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庄园主在注意她们的谈话。
埃玛:“我刚才看见加斯帕尔了,他让我讨厌。他也象那些人一样害怕,我真没想到他这么胆小,我真想当面嘲笑他一顿。”
卢西拉惊讶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我以为你还在爱着他。”
埃玛:“我只爱过托依,男人都使我讨厌。”
卢西拉又坐到梳妆台前:“你真怪……无论是赛巴斯蒂安还是我,我们从来都不了解你。”
埃玛慢慢地坐下,说:“那当然了,你们以为,而且希望我能象你们一样,但我不能。我不能爱,也不能恨……我也永远不会象你那么美。”
庄园主全神贯注地听着。
卢西拉催促埃玛:“快去换衣服吧!客人们已经到了。”
埃玛离开了房间。
庄园主面带得意的微笑,对卢西拉:“她这种表现是含乎情理的,对此我感到满意。”
卢西拉也高兴地笑了。

62
夜幕降临。院子里。
总管把盛满各类蘑菇的盘子递给加斯帕尔。
在楼上,埃玛透过卧室的窗户,紧张地注视着加斯帕尔的举动。她思考着,突然计上心来,她匆忙换上白色连衣长裙。
院子里,加斯帕尔毫无表情地在吃生蘑菇。一个长相凶狠、手持大刀的仆人在监视他。庄园主和卢西拉走过来,象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似地看着加斯帕尔。
庄园主对卢西拉:“如果两个小时之内他没有异常反应的话,你就让奶妈准备蘑菇这道菜。”

63
埃玛卧室。
埃玛换好衣服,拿起钥匙,又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院子里,车来人往。庄园主和卢西拉正在迎接前来参加卢西拉生日庆祝会的客人。

64
埃玛轻轻地走出屋子,走到靠近加斯帕尔的铁门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加斯帕尔。加斯帕尔一见埃玛,他冷若冰霜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埃玛也脉脉含情地笑了。
埃玛小声地问:“是毒蘑菇吗?”
加斯始尔:“是的,你别害怕,它们不会毒死我的。”
坐在一旁的看守只顾吃东西,根本没有发现埃玛的到来。
埃玛蹲下身子,把钥匙从门缝里扔了过去。加斯帕尔赶紧坐下盖住钥匙,然后把它拾起来。
看守正吃得津津有味……’
埃玛故意从看守瞧得见的地方经过,看守果然注意她了,看守站了起来。
当埃玛走到院子中间时,她佯装晕倒。看守立即跑过去抱起埃玛。正在门口接待客人的庄园主和卢西拉闻讯赶来。他们簇拥着把埃玛拾上楼。
加斯帕尔趁混乱之际拼命向外呕吐已吃进肚子里的毒蘑菇。

65
埃玛卧室。她躺在床上。奶妈拿着扇子给她扇风。庄园主和卢西拉站在床边。
庄园主:“你觉得怎么样?”
埃玛佯装困乏:“开始,我觉得有点儿头晕,后来不知怎么就失去知觉了。现在已经不难受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庄园主:“好吧,你休息吧!”
埃玛:“你们走吧,等我觉得好点儿,就下楼来。你们走吧!”
庄园主:“我们走吧。”
屋里只剩下埃玛和奶妈时,奶妈伏下身子亲切地问:“孩子,你要我给你准备点儿什么吗?”
埃玛:“什么都不要,谢谢。让我呆在这儿吧。”
奶妈走后,埃玛坐起来,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66
院子里。
加斯帕尔吐完吃进去的蘑菇,然后靠在柱子上定定神,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

67
客厅里,灯火通明,晚会异常奢华。
在音乐的伴奏下,客人们成双成对地婆娑起舞。
庄园主问一对客人:“玩得痛快吗?”
女客:“是的,晚会真是豪华。”
庄园主:“这是我妻子去世后举行的第一个盛会。”
男女客:“噢……是啊……”
庄园主看看表,对客人:“对不起……”他转身走了出去。

68
院子里。
庄园主来到锁加斯帕尔的地方,看守过来向他报告加斯帕尔的情況。
看守:“他很好……他吃了蘑菇后没什么变化。”
庄园主:“你去告诉奶妈,半小时之内就开晚饭。”
加斯帕尔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得意地笑了。他用埃玛给他的钥匙打开锁偷偷跑了。

69
客厅里。
宾客已入座就餐。他们正在津津有味地吃喝,海阔天空地谈笑。仆人们川流不息地上菜。
庄园主和卢西拉坐在东道主座席上吃得很有滋味。奶妈走过来。
庄园主:“奶妈,你去看看埃玛怎么还没下来?”
奶妈:“主人,我去过了。她说马上就下来。”
仆人端来了烧蘑菇,放到每只餐桌上。
卢西拉与邻座的客人边吃边聊,连仆人上菜也没看见,庄园主碰了碰她。
乐队的队员们也在狼吞虎咽地吃着……
一男客在弹钢琴,一女客用叉子叉了蘑菇送到他嘴里。
客厅里的挂钟嘀嘀哒哒地走着,晚餐后已有一段时间了。
客人们又开始跳舞。庄园主搂着卢西拉在人丛中旋转……有的男客竟不顾礼仪把女伴举过头顶。舞厅里呈现出疯狂的气氛。
埃玛挽着穿戴整齐的加斯帕尔走下楼,他俩默默不语地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跳舞的人们越来越疯狂了。他们有的把对方举过头、有的狂笑、有的神经质地不停旋转。
加斯帕尔和埃玛一边跳舞一边冷眼旁观。
庄园主搂着卢西拉旋转。他抱住了女儿,感到神魂颠倒……
突然,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加斯帕尔和埃玛在跳舞……
卢西拉问父亲:“你怎么办?”
庄园主:“让他们去吧!这是我给加斯帕尔的最后恩惠。”
庄园主搂着女儿继续跳舞。
乐队指挥的身子开始东到西歪。
庄园主和女儿脸贴脸地跳着。
客人们也都更加疯狂地旋转……
乐队中的一个人扔掉提琴,手捂着肚子;跳舞的人群已不再是按音乐的节拍旋转,而是狂蹦乱跳;加斯帕尔和埃玛见此情景急忙跑开。
卢西拉靠在父亲的肩上开始呕吐。庄园主的礼服上沾满了卢西拉吐出来的污垢。卢西拉的身子渐渐地往下沉,最后倒在地上死了。
庄园主惊恐地望着女儿的尸体,自己也感到不行了,他眼前的人群已变得奇形怪状。
客人们一个个手捂肚子,痛苦地挣扎……几个客人难受得乱转,他们倒在餐桌上翻滚、呻吟,最后一动不动了。餐桌上的碗和盘子被打得粉碎。
地上到处是滚着、趴着、叫着、吐着的人……
在阴森恐怖的音乐声中,庄园主眼前出现一辆灵车,躺在灵车中的埃尔维拉从灵车上坐起来盯着他。转瞬间,埃尔维拉成了骷髅。埃尔维拉成骷髅、骷髅又成为埃尔维拉,这样循环往复地变幻不停……
庄园主吓得用手捂住脸,绝望地嘶叫:“不,不!……”
灵车消失了,庄园主失魂落魄地喘息着,他踉踉跄跄,不能自持。他感到恶心了。
地上有几个人抱在一起滚动、挣扎……
庄园主悠悠忽忽地倒在地上翻滚、挣扎、呕吐。最后仰面躺在地上断了气。
一个乐队队员靠在墙上,吹了最后一声小号,也倒下了。
大厅里死一般的岑寂,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横着死尸。

70
加斯帕尔和埃玛跑进树林,他们已经离家很远了。在他们眼前是飞落的瀑布。埃玛和加斯帕尔躺在地上喘息。
加斯帕尔望着幽美的大自然,不禁回忆起他童年时代的生活。在他眼前呈现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光着身子站在石头上……
加斯帕尔的眼睛里忽然映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他走到已睡熟的埃玛身边凝视着她……
加斯帕尔在沉思。
他伏下身来,又恋恋不舍地看埃玛……
东方拂晓,鸟儿欢叫着迎接黎明的到来。
埃玛一觉醒来,突然发现加斯帕尔不在身边,便焦急不安地寻找。
埃玛呼喊着:“加斯帕尔!加斯帕尔!”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哭叫。
埃玛:“加斯帕尔!加斯帕尔!加斯帕尔……”
但在她眼前只有飞溅的瀑布。
埃玛仍在绝望地呼喊:“加斯帕尔!加斯帕尔!……”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她颤抖的嘴唇喃喃地发出:“加斯帕尔!加斯帕尔!”
埃玛颓然倒下,头靠着石头绝望地哭泣……
突然,一只黑豹站在岩石上吼叫,埃玛吃惊地抬起头,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振作起来,亲切地叫着:“托依!”
黑豹好象根本不认识埃玛,也听不懂她的呼唤,它凶狠地吼着。
埃玛觉得奇怪,黑豹猛地向她扑来,埃玛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

晴空万里,远处是银珠飞溅的瀑布,四周雾霭升腾,犹如动人的画卷。
加斯帕尔又象小时候那样赤裸着身体缓缓地向着那迷离诱人的地方走去……

(全剧终)

注释:
注1:阿古斯丁·德·伊图尔维德(1783年一1824年)墨西哥军事家、政治家。1822年曾被人民起义宣布为“阿古斯丁一世”皇帝,不久即下台。1824年被处死。

《蘑菇人》是墨西哥国家电影制作公司1975年拍摄的,导演罗伯托·加瓦尔东是墨西哥电影界一位较有声望的老导演。自从1944年他导演的《茅屋》取得成功之后,就逐渐地奠定了他在墨西哥电影界的位置。他于1960年导演的《白玫瑰》,揭露了美国康多尔石油公司掠夺墨西哥财富的暴行,已在我国上映。罗伯托早期较为成功的作品有:《又一个》(1946年),《桥上的影子》(1946年)和《在你手掌中》(1950年)。七十年代,他拍摄了《唐·吉诃德又重新骑上了马》、《荒凉的海滩》等。
《蘑菇人》通过描写庄园主埃尔维拉尔托一家人的生沽,控诉了印第安人的非人遭遇,揭露了庄园主及其妻子的骄奢淫逸和残无人性,同时也表现了黑人加斯帕尔和庄园主小女儿埃玛之间的纯洁爱情。影片情节动人,色彩鲜丽,画面优美,具有独特的风格。(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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