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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知道我们是在看电影,但是看得是哪部电影是永远不能确定的,正如杜拉斯和德帕迪约知道她们在说话,却吃不准他们是在念一些已经写好的句子还是即时的回应。定期出现的拍摄卡车和在卡车内外拍摄的镜头证明这里至少存在着两个杜拉斯,两个德帕迪约,重要的不是杜拉斯&德帕迪约之外的第三人需要每时每刻都辨别出哪个杜拉斯是哪个,重要的是,杜拉斯们和德帕迪约们必须永远确保不被辨认出任何东西。大量的疑问句被启用,考虑到疑问句是唯一能够确保维系对话的句式,电影在未来只能以杜拉斯开创的这种模式存活。
“因为有对方才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是句自嘲,因为《卡车》制造了超过二的倍数的文本,这些文本无论如何绵延都被束缚在同一个起点:卡车的行驶。卡车在公路,在海边,在言谈中行驶,杜拉斯和德帕迪约是这部卡车的引擎和轮胎,卡车没有司机,卡车只会消失不会停下。下面截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这个人影就是杜拉斯口中的“亚伯拉罕的外祖母”“从古希精神病院跑出来每天拦卡车对着司机自言自语的”中年妇女吗?我们能确定的是她没有一点搭乘卡车的意图,也可能她已经下了卡车。无论人如何记录,想象旅途,人都只是旅程的过客。景观填补了思想的缝隙,卡车将阳光阻挡,诗歌接管了言语,成为了似乎永远在等待主人的躁动心灵的祭品。
关于《卡车》你可以说所有你想说的,但你否定不了一点:这是一部关于海洋的电影。海洋不光构成旅途的一个可能的目的地,更赋予了卡车和海水一样的颜色,象征无限的蓝色,与海洋的遭遇和对海洋的想象,才使得人类的故事可听可读有形有声,不需要去记住故事是谁对谁说了什么,只要记住故事因为卡车才发生,因为旅途才发生。即便是被困在室内诵念文本,杜拉斯和德帕迪约仍然能以倾听或者沉默的姿态把这场在名义上通往世界毁灭的旅程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