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be time stand still,but we passing by
spring always retures,but innocence does not
花渡
好听的名字,又译法渡,葡萄牙音乐的灵魂。
所谓做到极至,便是如此了.
香港国际电影节,先看这一部,看完接着看陈冲的<意>,看<花渡>的人,一楼都没有坐满,看<意>,一楼排到三楼.多好的片子啊,但向来它们的命运就是如此--曲高和寡.
这能算是电影么?从头到尾没有演员,没有剧情,而所有的歌者都是演员,所有的舞者都是演员,他们表演着永恒的主题,生之欢畅,死之平常,爱之痛切,每个表情都是那么投入,放大了放大了,那一张张并不完美却真实的脸,唱着他们心中的FADO,充满了热爱,对FADO的热爱,细致贴切到每一个毛孔。
于是感染了我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人们。
水面镜子一般的舞池,重叠的影像,一层层笼罩覆盖再拨云见日,每一曲舞者呈现的风格都不一样,非洲的皮肤,欧洲的衣裙,亚洲的面孔,FADO不是葡萄牙的,它被国际上每个人热爱着,共鸣着。
至于那些SOLO独唱者,更唱出了那种孤独与哀伤,另有巨幅的葡萄牙街道的照片来陪伴左右,普通静止的图象,带你走去人生中常去的地方,常看的景象,它们一景一景地被你路过了,好似在回放你的人生。那歌者边唱边路过了你的人生,美丽安详。
年轻女人夺去了老女人的男人,三个舞者,优美演绎着爱与恨,老女人浓烈如鲜血般的嫉妒,年轻女人的自负与不在乎,男人的喜新厌旧与最后的仁慈。当年轻的推倒年老的,男人还是扶起了可怜的那一个,他携她回去了,终是仁慈。回头,年轻女人挥了挥手,放过你们的悲惨余生。
想起张学友的那首《她来听我的演唱会》,似乎全世界的三角恋都是一样的,女人的人生,便是从年轻时候的傲慢掠夺,到中年时候无奈的被欺骗与被掠夺,好象生生不息的轮回。
于是每个女人所寄托的,无非不过是她选择的那个男人的仁慈。
身边看电影的女孩哭了。黑暗中悉悉索索。
真正让我落泪的,却是紧接着的老妇人的一曲,独唱,镜头只对着一张充满皱纹的脸,没有转换镜头,没有舞者的优美,只一张苍老的大脸,黑色的衣裙。未歌前,老妇人不知道把手和眼睛放在哪里,那么局促不安,音乐声起,她情绪平稳下来,垂下眼帘,忘情歌唱。
很可爱而真实的一幕,导演如实记录下来。
她唱道--
maybe time stand still,but we passing by
spring always retures,but innocence does not
我一惊,多少年前看见的中文,已经心生敬畏--时间没变,而我们飞逝。当它很多年后,从一个老夫人口中用葡萄牙语唱出来的时候,时间再次向我见证了它的永恒。
时间没变,而我们飞逝。
前面那曲的人生恍如一梦,在老妇人的歌声中,所有的爱恨转为平静,人生的海浪无论多么高潮翻滚,都在她那时得到平息。
春去春又回,而我们的纯真不再。
这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饕餮盛宴,大多数时候,你并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但在他们的热切专注中,你也几乎被蛊惑了。
爱上FA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