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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的错落有致和蜀水的隽秀灵动相得益彰,所谓山水育人,如今的巴蜀,在现代化大潮的冲击下,仍保留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文化。
敲着刀具吆喝的卖糖小贩,炊烟袅袅的小吃街,游人如织的洪崖洞,秀色可餐的本地姑娘,自成韵味的巴蜀白话,这是巴蜀人自己的生活哲学。
成都的井然有秩和重庆的自然杂乱各成一派,对于追求高档生活和旅行品味的旅客来说,显然成都更能符合他们的追求,对于市井百姓来说,中国式的大排档和遍地食物残余更接地气,相比于规划到一块一块的区域,这种杂乱似乎更亲民,让人能够更快得找到肠胃的满足感。成都的菜系偏麻,而重庆的则偏辣,就连成都的姑娘都不太适应重庆的辣,何况我一个外省的过客。我哪里知道重庆小面是如此之辣,俨然已经让肠胃在燃烧。当然,对于偏清淡饮食的华东人来说,对于油腻的巴蜀餐品是很难适应的。还有语言的问题,说惯苏吴软语的他们似乎不太喜欢巴蜀方言,似乎是有些『油腔滑调』。不过作为一个西北人来说,中庸是我们最大的特色,我们既不欣喜于他们的好,也不囿于他们的缺点,总之,接地气的品尝一番,无喜无惧,就像我们做其他的事情一般。
如果谈论饮食的话,巴蜀饮食的丰富可以写好多好多的文字,写到大概都有了阅读的视觉疲劳。不过,除了她的饮食之外,水质的好也是出名的。为什么巴蜀地区姑娘的颜值普遍很好,这和该地的水质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虽然只在这两地呆了四天时间,但是的确感受到了这里水质的威力。之前在南方积累的痘痘一个个在变小消失,皮肤也变得弹性了许多,难怪这边人的皮肤细腻,再加上这边阳光不是十分的充裕,姑娘们的皮肤显得分外白皙。这边的姑娘告诉说,由于气候潮湿,这边吃辣的和油腻的食物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容易起痘痘。不过与之而来也有副作用,她说,就是对于阳光十分的敏感。蜀郡的秋冬基本上就是在阴云和雾气中度过,所以到了其他的地方,皮肤对于气候和夏日毒辣的阳光都不是十分的适应。由于这种气候条件,成都盆地的秋冬季节的空气流动性差,区域性的雾霾也愈发的严重。所以当我抱怨北京冬天无休止的雾霾时,成都本地的人也是吐糟他们深受其害的。
成都位于川西高原旁的河谷冲积平原,与八百里的秦川一样,独特的盆地环境孕育了璀璨的文化,华夏文明在这里也有了许许多多的浓墨重彩。远古时期的三星堆文化和金沙文化,神秘的雕塑和字符,带着有年代距离感的未知和神秘情节,那种介于巫术,傩戏与神幻之间的东西,让人对于远古时代的先贤几分崇敬,又有几分惧怕。真正步入华夏文明史的是秦国吞并古蜀国,才真正意义上有了文字上的记载,而成都所处的地理位置,与函谷关固守的长安,有了异曲同工的相似,成就了“天府之国”的超然世界。秦国靠着天险的护卫,在这两块地盘上逐渐壮大起来,至“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一发不可收拾。在汉末,被演义化的蜀汉,其历史人物,在宋明话本小说的影响下,成为了汉文化中忠义的象征,在明清时将这种象征性推到了最高峰。除此之外,四川作为中华文明的战略后方,有着极其重要的军事意义,盛唐时期的“安史叛乱”,皇室出走巴蜀,为李唐军队的反击赢得了时间;汉文明历史上被蒙元王朝的征服,很重要的原因是丢掉了川陕两地,丢失了战略纵深,让蒙古骑兵一路沿江占领临安,南宋汉文明灭亡。中日战争时期陕西巴蜀一代作为战略后方的支点,对于战争能够长期打下去起着重要的作用。
相比于成都的一马平川,处于大巴山脉保卫的渝中河谷地势高低起伏,被嘉陵江和长江汇流成一个独特的三角洲,成为长江漕运的一个重要的渡口。几千年前,本地的土著巴人就在这里捕鱼运输,在渝中区的沿江地区,至今依旧延用着古代巴人港口和台阶,丘陵起伏,渔人的一天一天,在这样的起伏中奔波,俱往千年矣。
渔人打好的鱼,或者是运送的货物,由专门的运输工身背箩筐或者提着扁担,身体力行的穿越起起伏伏的丘陵。这些搬运工在重庆本地话里叫做“棒棒”。山城的“棒棒军”们在光着膀子,在潮湿的雾都上上下下搬运货物,露出黑黝黝的健硕肩膀,操着快语速的乡音,熟练的完成工作。闲暇时在江边点燃一根香烟,看着江上轮船来来往往,空中的缆车一辆接一辆从头顶划过,一旁的重庆两江大桥,车流和火车上下并行,呼啸跨江而过。
相比于成都的摩登现代,渝中可能显得市井和行伍气一些,所以从方言上面级可以听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同,蜀郡的白话更软更快一些,而巴渝白话直厉豪爽,作为区域文化的特色,他们有着不同的呈现。
当然,由于这种地理上的特点,巴蜀之地也成了难以多得的“桃花源”,有着独特的生活韵味和饮食口味,琳琅满目的小吃街,身材健壮的汉子在灶台上甩着“三大炮”,红油热气滚滚的火锅,沁香四溢慢悠悠的茶馆和充斥着市井白话的棋牌馆,自在穿行道路其间的摩托车,巴蜀的生活很弹性,很巴适。有云“少不入川,老不离蜀”,大抵是对这样一种生活一种写照吧。
一个地区对于游客的吸引,除了老天赏赐的钟灵毓秀,鬼斧神工之外,在于文化上面。作为一种软实力,文化可以说是这个地区的灵魂。世界上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城市多得没有办法数清楚,是什么可以让这个地方与众不同?是文化。文化是融于血脉里无处不在的东西,不是说大肆仿建旧建筑就能解决的,如果说这些古建筑是这种文化的载体的话,那文化本身给这样冷冰冰的建筑以灵性,这种传承本身就是博大精深的历史财富。有些东西,是现代仿古作品所无法表达的。这些年来,由于旅游业的发展需要,一些城市大力仿造古建筑,大打历史牌,但是建造出来的仿古建筑空有现代的皮囊,没有灵魂,还被浓重的商业化色彩所笼罩,给人感觉就是现代人的自娱自乐。
想起来以前某英语培训机构的老师说学习语言是为了扬我国威,屹立民族之林,后来因为家庭事件。他的外籍妻子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其实语言点点滴滴中都是融入在地的文化,所谓文化的征服是不恰当的,只有你真正去热爱这个文化,你才能真正去学会领悟这门语言,如果你总是抱着征服者的心态,或者是先进文化的优越感去俯视,那是没有办法去体悟在地的文化的,真正的感受是需要融入和接地气的。多年前记得读过一篇一位英国姑娘写的成都故事,这本叫做《花椒与鱼翅》的书中颇有诚意和细致的描述了这位叫做伏霞邓禄普的姑娘在四川大学留学期间到厨师专修学校学习厨艺的经历,从郫县豆瓣的发酵制作工艺到火爆腰花烹饪对于火候的精准把控,她在烹饪的过程中也领悟着蜀地古老的哲学文化,九十年代四川的市井街巷里,没有当代的车水马龙,却培养着她对于四川文化的热爱,也使得她后来成为了川菜在英国推广的一位知名人物。
再来,说说重庆的摩的,他也是城市里的有趣环节。摩的司机们在重庆北站的南广场进站口等着生意的上门。重庆的北站分两个广场,北广场和南广场,南广场是普快车辆和部分高铁的乘车点,北广场是动车和高铁的乘车站,不过北广场和南广场之间当时并不直接相通,我拿着北广场的票从南广场进,却被告知不能从南广场进入,这时,这些摩的师傅们就过来搭讪,问要不要到北广场,起初我是拒绝的,拉着行李箱一路小跑,但看到导航上面说走过去要进半个小时,而只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开车了,随后只好搭一辆摩的。摩的师傅操着浓郁的重庆话,先说价格是10元,载着我逆行穿过车流湍急的街道,一路风驰电掣,送到了地下进站通道,却要100元,考虑到离开车只有一刻钟,也就无奈忍了他这番加价,毕竟,要为了这90元,误了车,可就不只是车票钱了,还有误工费了。
对于巴蜀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有些模糊了,就像这里总是被浓郁的雾气所笼罩一般,增加了她的神秘感,也使得她与外界纷繁的物欲社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尽管这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就是这样接地气的风土人情,更能让人领略到不一样的一面,希望她继续有这样的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