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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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很差

分类:喜剧  法国 1986

简介: 详情

更新时间:2016-07-23

一夜狂热影评:《一夜狂热》电影剧本


《一夜狂热》电影剧本

导演:贝尔纳·诺埃
编剧:若西亚纳·巴拉斯科、蒂埃里·莱尔米特
编译:海珍/苏宁

片头字幕
巴黎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内。人流,喧嚣,拥挤,一派繁忙的情景。随着扬声器里播送出的列车出站与进站的消息,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旅客匆匆忙忙进出的场面。
在旅客们急急忙忙走动的腿脚中,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透过大厅的落地窗,我们看见巴黎的夜幕降临了。

候车室内
空落落的大厅,显得十分寂寥。长椅上,一对青年男女狂热的搂在一起,狠劲地亲吻着。离他们不远,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孤零零地占了一张长椅,正百不转睛地观赏着那狂热的一对男女,不时咽着口水。靠大厅的一张长椅上,一位穿黄色风衣的女士,头枕一个小皮箱,躺着睡觉。
两双锃亮的皮鞋横穿候车大厅,径直朝着长椅方向蹓跶过来。当两双皮鞋走过狂热的一对男女时,那对男女不悦地休止,怯生生地望着理也不理他们的两位“表情严肃”的人物。随后,他俩马上又搂成一团,更加狂热地长吻起来。
两位“严肃”的人物停在了躺着睡觉的女士身旁,默不作声地瞅了一会儿她。旋即,互相递了个眼色,当即有人粗暴地拍击着女士头下的小皮箱,并大声道:“小姐,你醒醒!”
那女士恼火地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
女士:“又来烦人了,这是怎么搞的!”
拍皮箱那人继续说道:“小姐,该醒醒了。”
那女士索性连眼睛也不睁了,狠狠道:“玩女人到对面去!真他妈的讨厌……”
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位“严肃”人立时吼了起来:“你再胡搅蛮缠,有你好看的!”
女士用轻蔑的眼神瞧着他,慢慢地说:“瞧你那样儿!怎么说你才明白呢?我在等火车,我不等客!尤其是两位这副嘴脸的。”
后开口的那位似乎越发激动了:“你胡说什么?不要脸的!”
先开口的那位倒是很冷静,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证件。
“慢慢说,我是警察。你的证件呢,拿出来!”
女士丝毫没感到吃惊,只是懒洋洋地坐起身来。同时说道:“我早就料到是你们。”
两位便衣警察又一次互相对视了一眼。
先开口的便衣不耐烦地命令道:“快拿出来!”
“急什么,又没着火!”女士话这么说,可她还是打开了小皮箱。取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一位便衣。
便衣乙看着证件:“弗雷德女士……噢,原来是这样,你看这。”
便衣甲俯下脸来,看了一眼。
便衣甲:“哟,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
两名便衣警察厌恶的目光射向弗雷德。
弗雷德毫无表情的面孔。她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着,这不传染吧?”
便衣乙:“放老实点,蠢货!乖乖地离开这!要不以辱骂警察罪逮捕你。”
便衣甲:“你就舍得放弃介绍信上提到的那份差使?还打算再回监狱里么?弗雷德小姐。”
弗雷德轻蔑地看着便衣警察,没有吭声。
经过片刻的对视后,两名便衣警察在走开前,故意把弗雷德打开的皮箱甩在地上,使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弗雷德一动不动。
两名便衣象是满足了,快活地走开去。
弗雷德的自光跟随着他们,而她的自光是令人不解的,难于揣摩的……

车站酒吧间
柜台里的老板与两个熟客大声地争吵着什么。而老板怒气冲冲地大喊着:“马塞尔,马塞尔。”
柜台的另一边,面对电视机站着体面、文雅的雅克,他很帅,兑是看得出已经微醉了。身边,立着他的好朋友斯特福。相比之下,斯特福要矮些,也缺少雅克的帅劲儿。
此时此刻,雅克正朝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老板喊着。
雅克:“喂,喂,喂,老板!老板!”
老板根本没听见。雅克悻倖地转过脸,对正仔细瞧着搁在柜台上的一尊躬身姿势的金像奖的斯特福说。
雅克:“这儿的人怎么啦,都没长耳朵么?”
斯特福看看金像,又看看朋友雅克,醉眼昏花地问道。
斯特福:“他在干什么?”
雅克顿奇笑了,津津乐道地:“他在吻手。你看不出来?他在吻手。这是‘金公子’奖,伙计!这是件艺术品!一件真格的艺术品。”
斯特福:“这副模样?象是在结账。这也叫个奖?这也叫艺术品?我们喝一杯么?”
雅克眨巴了一阵眼睛,终于应道。
雅克:“好,就喝一小杯……喝‘布尔邦’,‘布尔邦’好喝。就喝这酒。你等着,我去看看!”
雅克拿起“金公子”奖就要朝酒吧门外走,一把被斯特福拉住了。
斯特福:“别忙,火车还没到斯塔莱特站呢。”
说着,斯特福朝柜台另一头的酒吧老板招手喊道。
斯特福:“请来两杯威士忌!”
老板点头示意后,转身去取酒杯。
雅克重又靠在柜台上,盯住斯特福。
雅克:“斯塔莱特……”
雅克的话没说完,老板送来了两杯威士忌。两人端起杯来。
雅克继续道:“是一位大名鼎鼎的电视明星,马尔莱娜。别混了。为这位电视大明星,干杯!”
老板看了眼电视上正播放的足球赛,对雅克和斯特福说。
老板:“拉莫特的腿摔伤了……我看他们要输。完蛋了,输定了。”
雅克命令似的:“请把声音放大点,行么?”
老板没听见:“这来劲,嗨,我敢打赌,将是2比0,再说,他们有阿齐兹。”
雅克喊道:“声音放大点……声音大点!”
电视屏幕上的足球赛忽然停播,出现了雅克抱着“金公子”奖的镜头,他的左右各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妙龄女郎相伴。跟着,出现了电视播音员,他非常激动地讲道。
播音员:“在今晚普通的新闻节目里有一条令人愉快的消息,‘十拿九稳’小品节目演员雅克·贝兰荣获法兰西礼貌‘金公子’奖。该奖是表彰本年度在礼貌和精神美方面表现突出的人士。雅克·贝兰是继许多享有这一殊荣的戏剧艺术人士之后的又一获得者。下面,请观众继续收看足球比赛。你们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雅克:“嗨,这没意思。现在是新闻节目时间。就怪这该死的足球,你说呢?”
没等斯特福答话,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粗哑低沉的男人嗓音。
黑人顾客:“这该死的足球后面有人看呢,你们干吗挡着。”
雅克和斯特福闻声转过身去,看见了坐在他们身后的黑人顾客。
雅克马上彬彬有礼地:“啊,对不起。真对不起。”说着,抱着“金公子”奖和斯特福走开去。路上,他低声对斯特福说。
雅克:“我敢说,斯特福,这位黑同胞肯定是踢球的退役队员,幸好只来了他一个,要是全来了,准有热闹看。”
斯特福没吱声,朝他笑笑。
两人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前,坐了下来。
雅克:“噢,我有口臭,是否能撕点糊墙纸哈哈气……”
斯特福瞧了瞧两个空空的酒杯。
斯特福:“来一杯纯‘巴斯蒂斯’?”
雅克:“好主意!”
斯特福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扯开嗓子朝柜台喊叫道。
斯特福:“老板!老板!请来两杯纯‘巴斯蒂斯’。老板……”
老板高兴的画外音:“行了!我听见了!”
在这个时间里,雅克始终直眉竖眼地朝酒吧的另一端张望着。斯特福刚刚坐下,雅克便向他示意地说道。
雅克:“你瞧见了没有?在那边的那位大妞的模样?你瞧她那脑袋上的一绺头发,活象一只鹦鹉!”
“这只鹦鹉。”斯特福看了一眼后扭过脸来,“没人喝这种酒了,‘巴斯蒂斯’加薄荷。”
雅克:“你知道,马尔莱娜最腻烦薄荷了。”
斯特福顿时毫不客气地:“你就喜欢装模作样的人。”
雅克:“什么意思?”
斯特福又软了:“没什么意思……这是她给我的印象,虽然漂亮但装模作样……是么?”
雅克认真地:“可你就没考虑我的印象,我明确地告诉你,你是在说我的未婚妻呢。”
斯特福:“我说她装模作样与你有何相干?我没权利说呢?”
雅克:“不是的,我是说,了解一个人,得慢慢来,这是需要时间的。俗话说,来这儿吃东西要有目的而来的。”
这时,老板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放下。两杯“巴斯蒂斯”酒。
斯特福朝他问道:“电话在哪儿?”
老板:“在里边。得往里投硬币。刚才你从柜台上要的两杯威士忌可以结账了。不是一个收款台。一共30法郎。我好象认识你!你住在附近?”
老板一直盯着雅克。斯特福朝里边走去,经过弗雷德时,故意瞧了瞧她那“鹦鹉式”的头发。
雅克也看着老板:“一点也不对。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根本就没来过这儿。”
老板怀疑地:“这就怪了……我肯定是认识你。”
雅克站了起来,一边应酬,一边朝弗雷德走去。
雅克:“是啊……那你也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么?”
弗雷德乜斜着眼,瞧了瞧他,答道:“什么意思?为什么?干吗要认识你?”
对于弗雷德的回答,雅克·贝兰深感意外和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引起他注意的小姐竟然对他手中的“金公子”视而不见,他深信她是在装模作样。
雅克:“不干吗。”
跟在身后的老板插话了。
老板:“去年你没参加巴黎博览会?”
雅克侧过身子,把心里的不快向老板宣泄。
雅克恶狠狠地:“参加了。你的记性真好,我去过那儿!”
老板颇为得意地:“那就对了!你当时在弗涅地区产品柜台当服务员。”
雅克立即打住他的话:“那倒不是。”
老板激动地:“是的!我在那儿于了两天活……”
雅克火了:“我说了,我们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老板扫兴地:“巴黎博览会的服务员,一个傻蛋!”
斯特福从电话间里出来,系上裤扣后,用一块蓝色手绢擦着手,走向雅克,对他说道,“你还记得桑德莉娜么?”
雅克:“桑德莉娜是谁?是新闻专员么?”
斯特福:“是的……我在她家秘密约会。再见,小伙子。”
雅克着急地:“喂,别急。你不再喝一杯了。她是急性子,象是一只四眼青蛙!”
斯特福:“我是个称职的兽医!我喜欢青蛙。”
雅克:“噢,别认真了。跟我去拉根家。拉根家有美妞。拉根家什么时候去都有美妞。”
斯特福不为所动:“不去。我更喜欢青蛙。”他不停地扭动大腿。
雅克:“噢,你别胡来!她太难看了,太难看了!”
斯特福固执地:“她是难看。可她心地善良。我明天给你去电话!向明星致敬!”
说完,斯特福推门而去了。
雅克失意地:“嗳,她确实难看。他不会看人。要不就是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淫荡,因为她不好看。该死的,她不好看……是的,她不好看,……她非常难看,她比你丑多了!可你还在打她的主意。……稍等。”
雅克后来的话是看着弗雷德而喃喃自语出来的。此刻,他直奔到弗雷德的桌旁,对她说道。
雅克:“假如不麻烦你的话,请给我借一下火。再来支烟用打火机点上……”
雅克说着,自己伸手拿起了弗雷德的烟,但是,又放下了。
雅克:“你没带打火机?你也没黑烟?你哑巴了?你怎么了,说难看你就不说话了。真有你的!”
雅克说完,径直走回自己的桌子。
弗雷德吸着香烟,不满地喊起来。
弗雷德:“怎么这样!老板,他存心找碴儿闹事。”
雅克端起了斯特福的酒杯,喝了一口。
雅克:“噢,对了……这叫燕尾服。”。
弗雷德嘲笑他,说道:“我还以为穿燕尾服的都是些有教养的人呢。”
雅克喝干了酒,拿起“金公子”奖,重又走到弗雷德面前,一副极为诚恳的神情。
雅克:“噢,对不起。我要是粗鲁的话,请你原谅……我这是喝多了,有点醉意。恕我无礼了,因为我对女人始终是彬彬有礼的。请听清楚,是对所有女人,不仅仅是美妞。尤其是今晚,我只宠你一个。‘金公子’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诚挚的歉意。”
弗雷德:“那好啊!”
她的话音尚未全落时,“金公子”奖从雅克手中滑落,一下丢在了弗雷德的黄色风雨衣上,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金公子”把弗雷德的手表砸坏了。
雅克:“噢,对不起。幸亏没摔在桌上,否则会摔成两瓣。”
雅克急忙捧起了“金公子”,并把它贴在自已的面颊上。目光却盯住弗雷德。
弗雷德:“傻样!说得对,伙计,幸亏没摔在桌上……”
雅克捧着“金公子”瞧着。
雅克:“我都伤心了,怪心疼的!”
随即,他亲了一下“金公子”。
弗雷德拿起被砸坏的手表,生气地说。
弗雷德:“这种表值多少钱,你知道么?”
雅克不当回事地:“没说的,我一定照价赔偿,这很正常。”
弗雷德:“有好处?”
雅克:“不,有买的,就有砸的!这很正常!就这。”
弗雷德:“你是瞧不起我。这只表至少值五千法郎。”
雅克被吓了一跳:“什么?!”
弗雷德十分开心:“我还没算上感情价值呢。”
雅克认真了:“我说,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弗雷德矜持地:“我从不拿别人开玩笑。”
雅克:“五百法郎我能接受,不能再多了。别把我当傻瓜骗我!我有一块瑞士的,也是这个价。再说,它们还不是一路货。”
雅克用手去推弗雷德,让她认账。可弗雷德甩开了他,狠狠地说。
弗雷德:“你别碰我!”
雅克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酒精也使他的大脑糊涂了。面对五千法郎的开价,他被逼得傻了眼。
雅克:“他妈的!真他妈的乱七八槽!”
弗雷德:“另一个上哪儿了?”
雅克正琢磨着弗雷德这句话的意思时,酒吧老板急火火地跑了过来,拉住雅克,兴奋地喊了起来。
老板:“噢,想起来了。嗳,喀嗒喀嗒,‘十拿九稳’!我说了,我会想起来的,贝兰先生!”
雅克瞧了瞧堆满笑脸的老板,厌烦地。
雅克:“恭喜了!可我没时间!”
老板死气白赖地缠着:“你有时间!雅克·贝兰,喀嗒喀嗒!”
雅克面对狂热的老板,只躲闪着向酒吧大门退去。
雅克:“噢,求你了。火车进站了。火车到站进站了,我必须去接站。”
雅克逃出了酒吧间。

出站口处
雅克飞跑而来。
检票员身着制服,悠闲地靠在铁栅栏上。看见雅克跑来,一下直起腰板。一双眼睛放出光彩。
检票员:“嗳,我认识你……”
雅克打断他的唠叨:“是我,是我。列车进站多长时间了?”
检票员却所答非所问:“雅克·贝兰!”
雅克喊到:“是我!可求你,到站多长时间了?”
检票员仅只是严肃了片刻,马上又满怀崇拜地唠叨开了。
检查员:“火车进站五分钟了。嗳,喀嗒喀嗒,‘十拿九稳’。”
雅克二话没说,扭头就跑。

酒吧内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雅克横冲直闯地冲了进来。
雅克:“唉,他妈的!”
老板一见雅克,马上冲着他模仿起他电视中的片段。
老板:“……一个大傻瓜,背着一个包,喀嗒喀嗒……”
雅克:“请换点零钱,我要打电话。”
老板殷勤地:“好的,好的。我看她没那么傻,她象是你们电视台的人。她令人吃惊,噢,是的,是喀嗒喀嗒。”
老板的这些话是指弗雷德而言的,雅克等零钱时,瞥了她一眼。弗雷德仍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当雅克走过时,弗雷德对他重新开了价。
弗雷德:“我的八百法郎呢?”
雅克:“别急,好商量。”
弗雷德见雅克冲进电话间,站了起来,火冒三丈地吼道:“他娘的,哥儿们!你快赔我钱!”
然而,雅克早已上上了电话间的门。

电话间内
雅克把硬币投进了电话机内,立即开始拨号。
雅克:“喂!马尔莱娜。我在车站给你打电话,我是来接你的,可没接上。我马上就来。现在是四十三分,我五十三分到你家。回头见,请原谅。”
雅克把电话机挂上。转身出了电话间。

酒吧
雅克瞧着空空的座位,颇感吃惊。
雅克喊道:“嘿,这是怎么回事?嗳,姑娘呢?原先坐在这块的那个姑娘上哪儿去了。”
老板匆匆迎了过来,答道:“她刚走,怎么啦?”
雅克恶狠狠地:“他妈的。她走了!她偷了我的大衣和钱包?”
老板对名流表示出最大的忠诚。
老板:“这下流坯!贝兰先生,要控告她,您千万不能对她客气!”
雅克摸摸衣袋,发现了汽车钥匙,立时提起一些精神。
雅克:“我忙着呢。亏得车钥匙在,这不要紧。”
说着,他走出了酒吧,朝自己停在门旁的汽车快步而去。
雅克开了车门,钻进去,手忙脚乱地发动汽车,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金公子”放在前窗下。
雅克喃喃自语:“简直乱了套,晚上的聚会可要认真对待。噢,去哪儿呢,我去把她抓住。我要……”
雅克关了汽车大灯,飞快地钻出汽车,直奔刚巧走过来的弗德雷,上前一把抓住。
雅克:“我这下把你抓住了。”
弗雷德挣脱着:“干什么?你有病是怎么的!”
雅克:“快把我的钱包交出来!我的钱包!”
弗雷德假装不知地:“什么钱包?”
雅克吼道:“你要不讲理,我们可以到警察局去讲理。”
弗雷德不再挣扎了:“你放开我!”
雅克不放心地:“那你快拿出来!”
弗雷德从黄色风雨衣里摸出雅克的钱包,甩给了他。
弗雷德:“给你,这是你的钱包。给!”
雅克仔细辨认了一下。松开了手。
雅克:“对,就是这个,多谢了。大衣呢,我的大衣呢?”
弗雷德忘记了:“大衣?”
雅克又急了:“是的!”
弗雷德朝街角一个旮旯处一指。
弗雷德:“你的大衣在那儿,你自己过去拿!傻样!”
雅克看到自己的纯毛大衣竟然象垃圾似的堆在街角上,心疼地骂道。
雅克:“他娘的,你去给我捡起来。你去捡起来,贱货!”
说着,他又推又搡地抓住了弗雷德,弗雷德尽力保护住自己并企图挣脱开雅克。
弗雷德:“他妈的,放开我!”
雅克不依不饶地:“你去不去捡,贱货!”
这时,从车站方向传来一个男人的嗓音。
画外音:“嗳,你遇到麻烦了么?”
候车室内的两名便衣警察快步走了过来。
便衣甲一见弗雷德,顿时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便衣甲:“这不是刚才那位姑娘么?怎么,她向你找麻烦了?”
他朝雅克问道。
雅克马上摆手说:“没有,没有,已经解决了,解决了,私了的,行了。”
便衣乙吃惊地:“这不是雅克·贝兰么?”
便衣甲:“是的,是他,我早就认出来了,别害怕,贝兰先生,我们是警察,我们可以把她带走,她这种人是不关到死而纠正不了恶习的,象你尤其要警惕她这种人。”
说着,警察就要上去架走弗雷德。弗雷德一副听凭命运摆布而不去挣扎的模样。
雅克慌了,阻止着两名便衣警察。
雅克:“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们是一起的,我们拿着大衣在跳舞呢。”
警察乙费解地:“是么?”
警察甲不信任地:“真的?你能肯定?可别后悔啊。”
雅克拉住弗雷德就朝汽车走去。
雅克边走边对警察说:“放心吧,谢谢了,没事,你们不是全看见了嘛!”
便衣乙:“喀嗒喀嗒!”
便衣甲追了上来:“贝兰先生,请您为我即兴写几句话?写这儿!”
他把一个记事本递给了雅克。
雅克答应着:“好,我就写……”
便衣甲高兴地:“是的,写……”
雅克把记事本放在汽车头上,掏出了笔。
雅克:“……写诚挚的友谊,可以么?”
便衣甲:“行,写给贝蒂埃。”
便衣乙瞧着雅克,笑道:“这真滑稽,我想象中的你不是这样的……”
雅克写好签名,抬起头来:“是么?”
便衣乙马上道:“你别生气,我还以为你同他们是一伙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便衣甲接过记事本,极为珍惜地欣赏了一下雅克的签名。
便衣甲:“瞧你说的,不能因为他化装得象同性恋,就断定他是同性恋。”
便衣乙:“不,我是说,我没想到你同妓女混在一起。”说完,他瞥了弗雷德一眼。
便衣甲:“是的,我也不是这意思。人各有所好。他要喜欢妓女,他就喜欢妓女呗。喀嗒喀嗒!”
雅克和弗雷德上了汽车。汽车启动。车灯照射下,便衣警察一边大声喊着“喀嗒喀嗒”,一边招手再见。

巴黎大街上
灯光如昼,汽车奔驰。汽车里,两人对话。弗雷德坐在前排驾车的雅克身旁。
雅克:“不说声谢谢?”
弗雷德:“谢什么?”
雅克把目光投向了前方,自负地:“要是我袖手旁观的话,有你好看的!”
弗雷德:“你的钱,我不暴没偷么?”
雅克:“可你说什么来的?——偷!”
弗雷德:“你是便衣么?”
雅克轻蔑地:“对不起?”
弗雷德执拗地:“你是便衣警察,对么?”
雅克生气地:“你凭什么说我是?”
弗雷德认真地:“还问我呢。那为什么这两个警察认识你呢?”
雅克扭脸朝弗雷德一看。当他继续望着前方时,他得意洋洋地说道:“大家都认识我!只有你不认识我!我是雅克·贝兰!你没听说过雅克·贝兰么?就是我。这就是原因。”
弗雷德吃惊地:“贝兰?你家是做饼干的?我知道贝兰饼干这个牌子。”
雅克挺扫兴地:“好,这无关紧要。”
弗雷德:“贝兰,我不知道贝兰。我关心的是你赔我钱。我的表明摆着让你砸坏了。我提醒你记住。”
雅克:“一提到你的表,你就认真了!我还没有咬你毁了我的纯毛大衣呢!”
弗雷德高声地:“这就怪了,嗯,一提到钱,就吝啬了,哪儿都这德性。”
雅克:“行了,别说了,给,给,赔你钱。现在不谈这个了。”
雅克把自己的钱包递给了弗雷德。弗雷德打开,嘴里嘟嘟哝哝地:“不谈就不谈。嘿,真阔!里面满满的。我就拿这些,再多了,可会遇到麻烦的……我呢,替你去死。”
雅克不耐烦地:“行了,行了。”
说着,雅克把汽车停下了。停在一幢高级住宅楼前,对面是五星级的“乔治五世”大饭店。
弗雷德急了:“你别把我撂这儿不管了。我不去车站!”
雅克:“你下不下车?”
弗雷德:“下!”
雅克:“我不会绕道而行的,我未婚妻在这幢楼的住宅里等我。”
弗雷德火了:“我和你未婚妻毫不相干。”
雅克喊道:“等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有人等我,她急于想见到我。”
弗雷德:“她不会惬意的。”
雅克冒了火:“滚开!从我的车上下去……下去!”说着,雅克就推弗雷德下车。
弗雷德高声地:“别动手动脚的!你这是什么毛病,竟敢碰女人,畜生!”
雅哀:“你闭嘴!下车,下车,现在到了……行了吧!”
弗雷德:“什么,到了!这是哪儿?现在我干什么呢?”
雅克:“你对面有一家旅馆,去吧!”
弗雷德看了看,说:“这是座豪华型旅馆,我住不起。对不起,我并不富有!”
雅克:“那好吧,这是500法郎。祝你晚安。千万别谢我,否则会磨破你的嘴皮的。”
弗雷德:“谢谢了,先生。快走吧,她大概刚刚洗过澡,心急如焚地在床上等你呢。”
雅克被这句话噎得目瞪口呆。
弗雷德下了车,“嘭”地一声关上车门,扭扭摆摆地过了马路,向“乔治五世”大饭店走去。

公寓楼大厅内
透过玻璃窗,我们隐约看到雅克在街头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直冲对讲装置走去,他按了一个键,不大功夫,传出一个女人的轻柔嗓音,她是雅克的未婚妻马尔莱娜。
马尔莱娜(画外音):“谁呀?”
雅克应道:“是我。”
马尔莱娜(画外音):“你是谁呀?”
雅克:“雅克。”
马余莱娜(画外音):“雅克是谁?”
雅克:“贝兰。”
马尔莱娜:“噢……”
雅克:“对不起,我到车站已经晚了二分钟,实在……”
马尔莱娜(画外音):“我没乘上火车回来。有人开车把我送回来的。”
雅克吃惊地:“是么。那你该预先告诉我。好吧,我上去了。”
马尔莱娜(画外音):“别上来!”
雅克不明白了:“什么别……”
马尔莱娜(画外音):“你别上来。”
雅克:“好吧。我的车停在门口,我在车里等你。”
马尔莱娜(画外音):“我累了。我呆在家里。”
雅克:“亲爱的,你知道今晚对我有多么重要。布洛董事长将出席晚会。我将同他磋商我的播映计划……劳你驾,大家在拉根家等着你呢。”
马尔莱娜(画外音):“你的播映同我不相干。晚安。”
雅克:“行了,我们别在对讲机里商讨这个了。你还是让我上去吧。”
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粗嗓门。
男人(画外音):“把他撵走!”
雅克大吃一惊:“你家里有人?”
马尔莱娜(画外音):“没有。”
雅克气愤地:“我不傻,我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家里有人!”
马尔莱娜(画外音):“我家里是有人。他是诺贝尔·佩罗。你想来了补充新闻么?”
雅克恼火地:“我早该料到这个穿皮大衣的大傻瓜会再来的。”
男人讥讽地(画外音):“如果领奖台上整年都在发奖,艺术家就分不出好坏了……”
雅克吵道:“你在说谁呢?老掉牙的,你搞破鞋都不在行!那怕你背过身去,我都看不上眼!”
男人(画外音):“雅克·贝兰你听着,你必须安静下来,否则我下去让你安静。明白了么?”
雅克赌气地:“请吧,别忘了穿上皮大衣,下面可冷了。”
“啪”地一声,对讲机关闭了,大厅里的灯光同时亮了起来。雅克怒火中烧地盯着对讲机。
弗雷德把身子靠在公寓大门的玻璃柜上,轻声细语地说:“你知道那家旅馆住一夜要多少钱?500法郎只够吃一顿早餐的。他们把我撵出来了!现在你带我回去!”
当雅克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后,便一直狠狠地盯着她了,她话一停,雅克就象只雄狮暴跳地发起了火。
雅克:“你个鸡巴货!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这世上数你最他妈烦人讨厌了!”
弗雷德阴阳怪气地:“你是说,我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出了公寓大楼后,来到街上。
雅克径直上了汽车,开起就走,甩下弗雷德一个人立在道旁。
汽开出去十几米后,停了下来,一路退了回来,一直停车弗雷德的身边。雅克探出头对弗雷德说:“对不起。可你别罗嗦,快上车吧!”
弗雷德高兴地:“那就劳你驾了……”
她很快地开车门,钻进了汽车里。
汽车驶上了车道。两人并排坐在车内前排座位上。
雅克边开车边心不在焉地问:“你叫什么来的?”
弗雷德答应:“弗雷德。”
雅克:“弗雷德?是弗雷德么?”
弗雷德:“弗雷德。有个‘德’。应该是弗雷德里克,我嫌太长了,就简化成弗雷德。”
雅克:“你是想去喝一杯怎么的?因为你,我耽搁了一小时。这能讨人喜欢么?”
弗雷德:“为什么不能?”
雅克自顾说下去:“先找个旅馆……然后到你房里安安静静地喝上一杯。”
弗雷德:“唷,那家伙在打呼噜呢!你没感觉到?”
弗雷德用手指指“金公子”金像说。
雅克:“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正在向你建议,简单地说……”
弗雷德:“就是喝上一杯好让你冷静下来。是这意思么?”
雅克:“庸俗终究庸俗,拿你没治……”
弗雷德:“你给我上起文明课来了,少跟我装孙子!”
弗雷德想伸手去拿“金公子”被雅克阻止了。
雅克:“嘿,不能动!我已经给了你900法郎了,这可是一个高级妓女的价格啊!”
弗雷德:“可我不是高级妓女呀!”
雅克:“是的,我心里明白!”
弗雷德:“好,现在我请你停车,听懂了么?”
雅克:“我不合你的口味,是么?你更喜欢粗犷性的,苏联重量级投掷运动员,身上长着浓浓的毫毛,是么?”
弗雷德:“朋友,我说不过你。我要下车了。你停不停车?”
雅克:“等着!我怎么使你不高兴了?说话别绕弯子。我在过我的良宵,我喝醉了。”
弗雷德:“喝醉了就这举止。”
雅克:“我的举止怎么啦?好,好,我刚才非礼了,我粗鲁了,是么?”
弗雷德:“这倒不是。和我一起出狱的人有你十倍粗鲁。不过,请原谅,我不知道,给个最低价,我可以考虑……不过,我不能说出来。”
雅克:“告诉我也不行?我向你认错吧。你想去喝香槟,而且是到一个你从未去过的地方,是么?”
弗雷德:“是的!”
雅克:“好吧,我保你满意。走!”
弗雷德瞧着驾车飞奔的雅克,含笑着说:“你这家伙让人捉摸不透。”

地下停车库里的超级市场
雅克兴奋地奔跑着,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早没了型。当他找到了酒类柜台时,冲了过去,上上下下寻觅着香槟。终于,他找到了,顺手拿下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盒装香槟。那盒子简直令人极其喜爱。雅克抱着它,冲出了超级市场。
面着偌大的停车场,雅克立在自己的汽车旁,高声唤道:“弗雷德?弗雷德?”
弗雷德从后面飞跑过来,她购置了一套摩登新潮套裙,十分艳丽,怀里抱着原来那身旧衣裳。当她快到雅克身旁时,才放慢了速度。一扭一扭地晃到他的面前。雅克高兴地欣赏起弗雷德的变化。
弗雷德:“我在这儿呢!我穿得太多了吧?”
雅克笑了:“不多。”
弗雷德:“我象带了一副手套!”
雅克:“倒象连指手套。”
弗雷德:“噢,别拿我开心了。这不好看,我已有三年没戴它了。”
雅克走上去,在弗雷德的屁股上亲昵地拍了一巴掌:“哪有什么,它又不会说恨你的。”
弗雷德:“好。我们上哪儿去?”
雅克:“就这儿,行么?”
弗雷德颇感意外地:“呆在这儿?”
雅克:“为什么不?这儿挺安静的。”
弗雷德:“原来你想图个安静……你是不愿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是么?怎么啦,我不够等级?”
雅克:“你又在找什么碴儿?你看什么都不顺眼。不管怎么样,在这儿喝上一瓶,然后再去别处。你看,我买的什么,这是变出来的!”
雅克并不管弗雷德的一副沮丧神情,把盒装的精美酒盖打开来,放在汽车头上并取出酒杯。
雅克:“这是过节用的礼品酒!香槟!喝这种酒,我要祝愿幸福!”
他把两个酒杯里倒满了酒,递给了弗雷德。
弗雷德兴奋地:“嘟,嘟,注意了。这是什么?这是幸福的香槟酒。”
雅克笑着:“瞧你那样儿,怪里怪气的。”
他看见走过的一对行人,马上举起酒杯。
“干杯!干杯!”
弗雷德顿时举杯与他撞了一下,大声道:“干,健康!”接着,她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雅克:“唷,你,你,你真能喝啊!”
弗雷德:“敢情,我能骑着自行车喝……”
雅克:“你干什么工作?”
弗雷德:“到目前为止,我一直靠别人抚养。再说,我要去梅兹姐姐家。我有过愿望。”
雅克:“什么愿望?”
弗雷德:“可惜。有心栽花花没活。”
雅克:“无心插柳柳成荫。……要个橄榄么?”
弗雷德:“不,谢谢。我要找个工作,我姐姐在梅兹一家皮鞋厂工作。她在厂里会帮我找到一份工作的,钱不多,但可拿做鞋的百分之二十什么的!”
雅克:“这有点意思啊。”
弗雷德:“是的,有点意思!”
雅克一直注视着弗雷德,脑子里转着一个念头。这时,他决定了。
雅克:“要有意思的话,请看着我,你愿不愿意在电视台工作?”
弗雷德:“开什么玩笑。我连想都没敢想过!”
雅克乐了:“不,如果你愿意,我也许能帮上忙什么的。”
弗雷德不屑地:“吹什么牛!”
雅克:“我不开玩笑,说正经的。我在电视台每晚有一台节目,‘十拿九稳’,我是主持人。你从未听说过?”
弗雷德:“这一课还没来得及补上!”
雅克来了情绪:“‘十拿九稳’‘十拿九稳’!你真的没听说过?”
弗雷德淡然地:“没有。”
雅克泄气地:“好吧,过来看。”
弗雷德:“你在胡说吧!”
雅克打开车门,从工具箱内取出一本刊物。刊物的封面上,正是电视明星雅克的照片。他把刊物递给了端着酒杯的弗雷德。
雅克:“你不信?我可不骗你!看,这是什么?”
弗雷德问着:“这是你!你真的在电视台工作?”
雅克得意洋洋地:“怎么样,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没骗你吧!”
弗雷德歉意地:“别怨我。我不常看电视,我在那儿都呆傻了。我挣扎着。”
雅克:“这没关系,没关系。人一旦象我一样出了名,人们就会另眼相看的。而你是自发的,这样好。”
弗雷德容光焕发:“我正在同一位明星举杯畅饮啊!”
雅克自豪地:“可以这么说,我向你推荐这份差使不是凭空说瞎话。”
弗雷德柔情地:“那我能干些什么呢?”
雅克一本正经地:“你有中学文凭么?”
弗雷德:“我的什么?”
雅克:“你的结业证书,中学文凭?”
弗雷德:“这是接种卡么?”
雅克:“这没关系。总而言之,我想不需要从高校出来的。”
弗雷德恼火地:“为什么提这个?”
雅克:“我说什么来的?”
弗雷德:“说我是从总监狱出来的。谁告诉你的?”
雅克莫名其妙:“没人跟我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弗雷德:“请注意,因为我是老实人,监狱跟我无缘份。”
雅克:“你别急呀,我说的是高等学校,你不认识高等学校么?”
弗雷德:“我当然认识,那儿有看守。”
雅克:“不对。你还没明白。你听清楚了,我是说,手拿一个圆形面包,上面贴着号码布,跳舞时就不需要灯光了!我是说这个意思!”
弗雷德:“是为了跳舞?”
雅克:“是啊!”
弗雷德:“噢,我想到别处去了……这是为了跳舞!”
雅克:“听着,播映时有三位漂亮的姑娘,边跳边报比分,145号……150号……有时叫12号,她们有时喊12号。对了,我看你准行!”
弗雷德:“这有意思。”
雅克喝了口酒:“是有意思。是的,有意思……”
弗雷德:“不过有一点,干这一行体型要标准。”
雅克诡秘地:“还有,你怕难为情么?你不怕难为情吧?”
弗雷德:“不……不过,我这儿有一个屁帘什么的。”
雅克关切地:“我看看……”
弗雷德扭身让他看。他把手去摸弗雷德的屁股。由于弗雷德的超短裙过短,真有点象个屁帘一般。
雅克,“不是的,我的手摸到一颗心么?不过,这没关系……根据体型是画面,下半身看不见的。有时姑娘们只是上身化了装,下身照样穿便服。”
弗雷德:“这我可不知道,倒蛮新鲜!”
雅克:“观众蒙在鼓里。电视里可以这么做。”
弗雷德眼睛一亮:“你知道么,我在仪仗队里干过两年。”
雅克不信地:“骗人!”
弗雷德:“是真的!”
雅克信了:“要是你在仪仗队干过,你就都会了。这是最佳工种!”
弗雷德羞色地:“是么?”
雅克:“电视台大多数人都是从加入仪仗队开始这一行业的!”
弗雷德:“这我不知道……反正当时我特别的棒!我能把杆举出3、4米高,还在拼命往上举……”
雅克:“你能举出5、6米高?!”
弗雷德:“也许能。我没想过,也许能……”
雅克:“来,做个表演看看。”
弗雷德:“现在么”
雅克:“当然现在。这儿没人打扰。我顿时有了这念头……”
弗雷德缺乏信心地:“可我好久没练了。”
雅克:“没关系,这忘不了。再说就我们俩,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弗雷德:“我肯定是笨手笨脚的了。我的手脚肯定都不灵话了。”
雅克慌忙喊道:“稍等,我准备一下,发动马达,增加点热量。”
弗雷德不解地:“这样冷么?”
雅克兴奋异常:“不是冷,我会告诉你的!”
弗雷德:“我是为你表演的,别太认真了,因为……”
汽车马达发动了。雅克从车里出来。
雅克:“放心,我在行。我会判定好坏的,干杯,宝贝!”
弗雷德:“干杯!”
雅克:“干杯!”
两人把酒喝干后,酒杯放在了盖子里。
弗雷德很高兴地:“为了你,我就象个通烟囱的人。”
雅克:“来,表演吧!噢,稍等,我坐在车里看!”
他说着,倒了杯酒,端着钻进了汽车里。乐不可支地看着车外的弗雷德,大开其心。
弗雷德认真、兴奋地:“开始!我热起来了。嗳,手腕也热了,这太好了!”
雅克按了一下汽车喇叭,喊道:“表演吧,宝贝!”
弗雷德立时高抬大腿,使劲地甩动两只胳膊,在汽车前面走起来。
汽车里。雅克一边喝酒,一边咯咯地笑。他开心死了。忽然,他又萌生了一个念头。
雅克:“稍等,停一停!宝贝!”
弗雷德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这不好看?”
雅克装模作样地:“好看,好看,非常好看!不过要打鼓,打鼓呀,你没打鼓!”
弗雷德:“打鼓?”
雅克:“要有鼓声效果,这样你有节奏感,我呢,更能赏心悦目。”
弗雷德点点头:“我懂,可我从未作出鼓声效果。”
雅克:“你得适应起来。”
弗雷德:“口试包括这一项么?”
雅克:“考电视台的一切都包括在内,连外型也考。”
弗雷德被说服了:“那我愿意作出鼓声,可怎么才有鼓声效果呢?”
弗雷德略加思索,马上又开始了。她嘴里发出了鼓点般的声音,高抬着大腿,挥动着双臂,在汽车前认真、卖力地走了起来。
经过这里的一对行人,惊讶地瞧了一下,马上匆匆去。
汽车里,雅克把酒喝光了,他笑得也实在感到了劳累。于是,他从汽车里钻了出来。
雅克:“停,停!这也太荒诞了!停下!”
弗雷德立在原地:“不,因为这部分我没练过。三、四个月以后,让你看看……”
雅克挥手:“不。我什么也示看了!你看不出来,我开始讨厌你了?电视台需要人,可不需要你!”
弗雷德吃惊地问:“为什么你要我表演?”
雅克:“因为我醉了!如果你想骂我小人,请便,因为这是小人行为!”
弗雷德异常平静地:“生活中的败类我见得多了。你呢,算你走运,我封你个光荣的头衔——败类头子!”
弗雷德飞快地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最后拿起了刊物,迟疑了一下,说道:“这给我留个纪念,怎么样?不是每天都能碰上明星的……真遗憾,我自己没有彩电。”话说完了,拎起自己的包包,弗雷德默默地朝甬道走去,预备从那里登上台阶后,回到平地线上去。
雅克一直沉默地注视着弗雷德,直待她的身影即将拐进露天甬道时,他猛地喊了起来:“弗雷德!……稍等等!”
他飞跑着追了上去。
弗雷德不为所动地继续走路,她伤心地垂着头,迈开沉重的腿,登上台阶。雅克追了上来。
雅克悔恨地:“弗雷德,真对不起!”
弗雷德边走边吼道:“滚开!”
弗雷德的泪水刷地淌了下来,她顾不上擦抹,登着台阶。雅克紧紧地跟在她的身旁。
雅克:“别哭了,弗雷德,别哭了。我醉了,我在说胡话。打我一记耳光吧,你也好出出气,千方别哭了。”
弗雷德抽泣着边走边说:“这也赖我,我太轻信你了,我活该!”
雅克急迫地:“不,是我不好,我犯傻了,今晚我扫你兴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么?”
弗雷德轻声无力地:“让我安静点!”
雅克突然拉住了弗雷德的手,一下跪在了台阶上。
雅克:“我给你跪下了……请饶恕我……”
弗雷德顿时慌了,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哀求地对雅克说:“别这样,起来。男人没你这样怪的!”
雅克:“去喝杯咖啡好么?这样我的脑子可以清醒过来,我们平心静气地谈谈?”
弗雷德又动心了。不难看出她那张挂着泪痕的脸上,流露出了犹豫、和祥的神情。

夜晚的巴黎街道上
在显得十分安静的街道上,并肩走来了弗雷德和雅克。
雅克殷勤地:“我来替你拿包包?”
弗雷德感激地:“不用,这不沉。”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走着。
雅克深深地吸了口气后,说:“还是在外面好,空气新鲜。瞧我衣服脏的,在灯光下一定十分难看。”
弗雷德:“你喝酒,我酗酒。你说……”
雅克:“我明白。你知道,我要碰上一个象我一样的家伙,就会打他一个耳光,我肯定做得到。”
弗雷德:“别醉得不知东西南北了。”
这时,弗雷德看着雅克从袋里摸出了一副深色墨镜戴上,马上极为敏感地说道。
弗雷德:“你戴这副墨镜是怕别人再认出你和我在一起是么?你还是把我当妓女?”
雅克:“不是的,你多心了。我现在不愿是雅克·贝兰……来,,我们去喝一杯,来呀!”

阿拉伯小酒店
街旁的一家阿拉伯小酒店,店门已经关闭了一半。雅克招呼着弗雷德后,一弯腰钻了进去。
店内。雅克一抢头,正遇上酒店老板。老板是位三十多岁的阿拉伯汉子。不待老板开口,雅克便说道:“请来两杯咖啡!”
老板一愣:“你没看见,已关门了?”
雅克不管不顾地:“没有?咖啡快,站着喝。”
老板迟疑地:“可是,炉子已经熄火了。”
雅克极果断地:“那就来两杯巴斯蒂斯酒,要大杯的!”
老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因为雅克已经和弗雷德坐进了靠墙的一张桌子里。
老板:“要麦管么?”
雅克忽然想起什么,根本没理会老板的话。
雅克:“我能打个电话么?”
老板:“电话线发生了故障。”
雅克怀疑地望着老板:“我有重要事。”
老板耸了耸肩:“打巴黎市内么?”
雅克:“是的。”
老板:“上后面打去。”
雅克:谢谢。”
雅克站了起来,朝不大的隔壁房门走去,里面的一间并不比外间小,一伙赌徒正赌得上劲。他拿起电话,拨了号。
雅克:“喂,让一弗朗索瓦么?我是雅克·贝兰……我现在有事,晚点去。布洛董事长在么?好,我有话想跟他说。好,我尽快就来。回头见,让一弗朗索瓦。”
雅克挂上了电话,走到了外间,径直朝弗雷德走去。
老板站在柜台里用块白布擦抹着洗涤过的玻璃酒杯。他的目光却落在雅克身上转来转去。
雅克坐下后,说:“喝一大杯巴斯蒂斯酒很有益健康。我是微不足道的人,我对你无礼了,我无能!”
弗雷德:“这没关系,我不在乎。人喝醉了就会这样……千万别……”
雅克:“没人会这样。”
弗雷德:“你知道什么能令我开心?”
雅克:“说说看?”
弗雷德:“你吻我。”
雅克:“看来,你不再怨恨我了。好,这样我也开心。”
雅克隔着桌面,探过身去,在弗雷德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雅克重又坐下后,说:“好,还有什么不称心的事么?”
弗雷德:“没有。我想的不是这样的……”
雅克:“那是怎么样的?”
弗雷德:“吻脸上,我愿意。”
雅克:“唉,这怎么行呢?”
弗雷德:“我不配是么!肯定是!”
雅克急忙地:“不是的弗雷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位好姑娘,可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
弗雷德好奇地:“你们也互相谩骂么?她漂亮么?”
雅克默默点点头:“漂亮。一个好着的坏女人。”
弗雷德:“是电影明星么?”
雅克:“她想当。她在电视台工作。她是某一专题节目的主持人,现在正播放呢。你知道,布罗萨尔节目么?”
弗雷德瞪大了眼睛:“和点心有关是么?”
雅克:“你那是偏见。”
弗雷德认真地:“怎么?我说的不对了。”
雅克:“你说的差不离,是食用的。”
弗雷德轻声地:“那女人伤你心了?”
雅克低下头,不情愿地:“有一点。”
这功夫,从里间走出了一个赌棍,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两人桌前,不露声色地把一酒杯放在了弗雷德的跟前。
老头(赌棍):“这是烧酒么?一杯烧酒。”
弗雷德一边与雅克说话,一边给老头倒了一满杯酒,老头放了一枚钱后,端着酒杯返回了里间,弗雷德悄悄地把钱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雅克一直讲述着:“我们过周末才见面。一周下来我们俩都精疲力尽了。过周末也就看看电视。”
弗雷德:“我没电视,没体会。”
柜台后面,响起了老板的吼声:“你们欠揍怎么的?给我滚出去!”
雅克:“什么?”
老板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雅克的衣领。把他给提了起来。
老板:“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在这里做起生意来了,蠢货!”
雅克被老板拎着靠在了柜台上。
雅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付你钱。”
老板用阿拉伯语骂了起来。
这时,弗雷德冲了过来。
弗雷德:“嗳,冷静点,别动肝火!”
老板:“你住嘴!”
弗雷德:“什么?你瞎了!你上来呀,我来告诉你!”
弗雷德一边说,一边噼啪打着老板。
雅克息事宁人地:“算了,我给钱,我全包了!”
老板被弗雷德打疼了:“你这畜生!你走开!”
雅克:“别这样。”
弗雷德冲了上来,并对着雅克:“把你墨镜摘下来!让他看看,是谁?”
老板的手顿时松开了,惊愕不已,满脸堆出了歉意的笑容。
老板:“原来是雅克·贝兰?”
雅克整理着皱皱巴巴的衣服,又揉了揉脖子。
弗雷德靠在柜台上,自豪地:“正是雅克·贝兰。我跟你重复了一小时了。”
老板:“是么?‘十拿九稳’在我家里!”他立时搓着那双有力而又粗壮的大手,“朋友们,你们看谁来了!是雅克·贝兰。雅克·贝兰在我家里,我得去把妈妈叫来。”
雅克大声地:“不,我没时间了。我欠你多少钱?”
老板高兴地:“别,我妈妈可喜欢你呢!你不是拿我开心吧?”他跑进里面去了。
雅克认真地问弗雷德:“我们走不走?”
弗雷德:“再等一等,他叫他妈去了。”
雅克急切地:“我已经来不及了。”
弗雷德:“别走,他会失望的。这些人很客气。别走,别摆明星架子了!”
雅克吃惊地:“你真的说起阿拉伯语了?你老家在阿拉伯?”
弗雷德乐了:“不是。我在牢房跟一个阿尔及利亚人学的。你吃惊了,我从监狱出来?”
雅克:“我没看出来。你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弗雷德:“我还会说几句葡萄牙语呢。”
一位极胖的阿拉伯妇女从里面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看贝兰,顿时举起了双手。
老板妈:“贝兰先生!贝兰先生,‘十拿九稳’的贝兰先生。谢谢光临!贝兰先生。贝兰太太,你的包可真好看!”
老板妈一个劲儿地用手在雅克的脸上、身上摸着,她那充满了喜悦的内心,完完全全地表露了出来,简直是不知所措。
雅克极不耐烦了:“好,多谢……现在该走了,我们走。”
老板兴奋地一边倒酒,一边大声道:“别走!喝点威士忌。”
雅克:“不行,不行,太厉害了。我得走了。”
老板立刻又换了一种酒:“这酒淡,马上就倒好。”
老板妈的手摸上了雅克的头,把他那一头本来就乱蓬蓬的头发,全用手竖了起来。
雅克:“我知道这酒淡。我有急事,有人等着我呢。”
弗雷德劝道:“就尝一口。”
酒倒好了,大家纷纷碰杯。干杯。
雅克:“是好酒,好酒!”
弗雷德:“这一点也不厉害吧!”
老板兴高彩烈地:“再来一杯。这酒不渴时也能喝!”
雅克话多了:“这酒味还真淡啊,现在我该走了!”
老板:“再来一杯。来,来呀,贝兰先生。”
雅克对老板:“请你母亲行个好,放我走吧。我们走!”
老板乐呵呵地:“她是好心。”
雅克无可奈何地:“我知道。走吧。想起来了,我问一句,这酒的成分?”
老板:“无花果,这有益健康。”
雅克点点头,拉起弗雷德,躲闪着老板妈。
雅克:“走,我们走!真痒痒,真痒痒!”
弗雷德:“这是你喝酒喝的。”
雅克:“我的胃里直痒痒,直翻腾!”
弗雷德:“是无花果的毛折腾的。”
雅克:“我无法挠痒痒。请你手帮个忙,你的手帮个忙。”
老板母亲的手一个劲儿地在雅克的身上摸着,她太喜欢这位电视明星了,选择了这样一个表达方式。

公寓里
一幢极其豪华的公寓里的电梯在上升,电梯里站着雅克和弗雷德。两人醉模醉样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拐向公寓走廊,在第一套住房门前按了几下门铃。两人互相对视,亲密地彼此微笑。
门开了,不待两人进去、从里面怒气冲冲地奔出一男一女。那男的又转回身去,向着里面大声吼骂起来。
米涅:“我庸俗,可你是什么东西!你算是什么东西!傻老帽一个!”
那女人拉住米涅劝道:“算了,米涅,他是感情冲动!”
她一眼看见了愣在门外的雅克,马上打招呼:“你好,贝兰!今晚你可够精神的。说真的,这晚会真无聊,他还摸我的臀部。”
雅克惊得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好看着这一对怒火中烧的男女愤愤然地走进了电梯下楼而去后,他才耸了耸肩膀,带着弗雷德走进了正举行着晚会的宽大豪华的住宅里。
在人群之中,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人正在发火。他是电视台董事长布洛先生。
布洛:“……冒昧地讲,米涅是个十足的笨蛋!”
奥古斯特:“他是个艺术家。“
弗雷德进门后,就盯住了布洛先生,他在人群中十分醒目。布洛朝里面走去。
弗雷德悄声地:“发火的胖老头子是谁?”
雅克低声答道:“是电视台的董事长布洛先生。”
房子的主人拉根先生走到他们身旁。两人没有注意到他。
拉根:“你来时他正在骂骂咧咧。”
雅克闻声后转过身来。
雅克:“晚上好!”
拉根:“马尔蒂娜没来?”
雅克:“没有。她没来,她不舒服了,是……是鼻子里边长疖子,好在是良性的,不成问题,是良性的……她明天去摘除,不成问题,是良性的。”
雅克显得十分尴尬,又十分滑头地应酬。忽然一把拉过弗雷德,向拉根介绍。
雅克:“这是弗雷德,弗雷德;这是让·弗朗索瓦·拉根。弗雷德是位驯熊女郎。”
当拉根和弗雷德握手时,雅克添上了最后一句并在弗雷德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弗雷德媚笑地:“你好!……”
拉根兴奋地:“太棒了!你在哪个马戏团?”
雅克也象刚刚想起来:“对,哪个马戏团?”
弗雷德一本正经地:“潘代尔马戏团。”
雅克顿时转向拉根:“我原订八点半见布洛先生,可我现在想同他谈。”
拉根劝道:“别去打扰他,他在台球旁蛮安静。刚才和米涅、奥古斯特一起时,他差一点中风!”
弗雷德拿了吃的和酒,硬塞进雅克嘴里,两人嘻嘻哈哈地进闹起来。
拉根:“好,你们用餐吧。安得列斯酒,不是亚洲酒。好,我说什么来的?安得列斯酒。”
雅克、弗雷德似乎早就志记了拉根,不听也不理他了。
拉根看见一人,马上招呼道:“多罗泰,亲爱的,你上这儿来。”
拉根和多罗泰走开了。
雅克一边吃一边喝着酒:“噢,一杯安得列斯酒,我不喜欢喝!不,多谢。”
话虽这么说,雅克还是拿起另一杯,放下喝光的空杯子。
弗雷德:“你干吗跟他说我是驯熊的?我不是驯养手,你少废话!”
雅克和弗雷德朝一旁的一台三角钢琴走过去。
雅克:“你本来可以当驯养手,为什么,驯熊,你不喜欢这一行?”
雅克嘻嘻哈哈,醉眼朦胧地笑了。
弗雷德:“也许喜欢,但不一定是驯熊。”
雅克:“为什么不是驯熊?”
弗雷德把屁股靠在钢琴上,呷了口酒。
弗雷德:“你听我说,过去监狱里有一个女友,她成功地驯服了一只臭虫。”
雅克吃了一惊:“臭虫!一提起臭虫我就浑身痒痒。”
弗雷德笑着瞧他。“真他妈痒痒。”
雅克好奇地:“她把臭虫驯养到什么程度了?”
弗雷德:“臭虫不咬她了。这太难了。臭虫呢,认识了她。她一吹口哨,臭虫就回来……驯养,大象也好。驯大象要比驯熊好得多。”
雅克在与人打了招呼后,谈出了自己的看法。
雅克:“说法不一,比如,有一次我去艺术家联盟组织的晚会,会上有大象表演节目。大耳朵的非洲象和小耳朵的亚洲象。就好比最大的没有……比方说矮人吧,听说矮人的那个家伙特大;而巨人呢,一般地都小,象刚生出来的麻雀,维对不成比例。”
两人大笑不止。
雅克继续说:“大象似乎不喜欢什么东西,它用鼻子顶了我的颈背。后来驯象的告诉我,大象闻不惯我身上的香水味。唷,该死的,都掉进钢琴里去了。”
雅克刚刚从弗雷德手里夺过盘子,可盘子里的油炸食物便都掉进了钢琴里。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刻,钢琴师走了过来。
钢琴师:“雅克,你好!太棒了!”
雅克:“什么太棒了!”他一点没听懂。
钢琴师坐进了钢琴凳上。
钢琴师:“‘金公子’奖呗!”
雅克顿悟:“噢,‘金公子’奖,‘金公子’奖,可只有一只眼睛!‘金公子’只有一只眼!”
雅克摇晃着脑袋。
钢琴师发现了什么:“这是什么?”
雅克低下头去瞧了瞧,然后说:“我看是安得列斯猪血肠。小心点,这东西特味儿!”
钢琴师恼怒地:“该死的,讨厌。小姐,你帮我把盖顶着。”他对弗雷德命令道。
弗雷德不得不用手接住了。钢琴师把头伸进去査看。
雅克发现门开后,走进来一对夫妇。马上拍拍弗雷德,对她说:“看见进来的瘦高个儿了么?这是马克·安德烈·阿穆。他写了一篇有关我的文章,你想象不出他的用词有多么尖刻。结果呢,使我陷入困境不能自拔。”
弗雷德气呼呼地:“揍他一个耳光子!”
雅克挺了挺胸脯,关照弗雷德:“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他放点血。”
雅克拉起弗雷德就走,目光紧紧盯着阿穆。弗雷德匆忙向钢琴师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松了手。沉重的三角钢琴琴盏重重地砸在了检修钢琴的钢琴师的脑袋上,钢琴师只发出一声闷闷地呻吟声,顿时就瘫在了钢琴上面。
雅克迎着阿穆走去。当他们面对面时,雅克挑衅地说:“嗳,马克安德烈·阿穆!少见啊!我还以为这儿对无事生非者是禁止入内的……”
阿穆打断了雅克的话。
阿穆笑眯眯地:“请您尊重自己的名声,‘金公子’!贝兰,怎么样?还是那么十拿九稳么?一篮子的胡说八道,你提着也不觉得太沉了?”
雅克的脸闷得通红。
雅克:“你这个多余的人,看我把你的耳朵剪成碎末!”
阿穆讥讽地:“怪事!怪事!当优雅和幽默有了姻缘,人都变得疯疯癫癫了。”
雅克最后瞪了阿穆一眼,扭身走开。朝迎面走来的拉根问道:“剪子呢!你有剪子么?”
拉根莫名其妙:“没有,干吗?”
雅克走开前,说了一句:“没什么。”

客厅沙发上
在沙发上,弗雷德的左右同时坐着几位上了岁数的男人。津津有味地听着她的话,目光中却是色迷迷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去。
弗雷德:“我曾驯养过狗熊和白马,狗熊可坏了……”
奥古斯特:“那你和大型动物在一起一定显得很温顺了?”
弗雷德:“瞧你说的,得经常地敲打它们的脑袋,否则会吃掉你的!”
奥古斯特把手伸过来,握住了弗雷德的手。弗雷德使劲打了他一下,他急忙缩回手去。
第二位客人,“发生过意外事故么?”
弗雷德扭过脸,说:“看你信不信了,有一个曾咬了我一口,肚皮……”
弗雷德的目光投向了钢琴。她一眼看见钢琴师的母亲把儿子钢琴师从钢琴里抱了出来,焦急地询问他。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快让我看看你的后脑勺。”
钢琴师晃晃悠悠地立了起来。
钢琴师:“没关系,我去坐会儿。”
弗雷德大声地:“钢琴崩了!”
这时,雅克奔了过来,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雅克:“你有没有剪子?”
弗雷德:“干什么用?”
雅克:“剪东西用。”
弗雷德:“指甲刀?”
雅克:“不,太小了,我要厨房里用的。”
雅克说完就匆匆而去。
奥古斯特突然地:“太棒了,上来呀,朋友!我也是头狗熊,你也许能降服我?”
弗雷德厉声地:“狗熊和男人相比,我更喜欢狗熊,因为至少狗熊要冬眠,我可清静三个月。”
奥古斯特:“它们冬天要冬眠。”
弗雷德:“到春天才醒呢!”

小客厅
雅克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匆匆走过。不一会儿,从小客厅里传出了阿穆的尖叫声。
阿穆:“这怎么啦?出血了!这家伙发神经病了。这从哪儿说起呀!他把我耳杂剪了几下子!”
拉根闻声跑去,一路喊道:“亲爱的朋友,你怎么啦?”
这时,从小客厅里走出用手捂着耳杂的阿穆,他疼痛得脸都歪了。听见拉根的询问,他用手一指雅克,说:“他剪了我的耳垂。”
拉根吓了一跳,马上大声问:“谁干的?”
阿穆大喊大叫道:“贝兰,贝兰!”
拉根扶住了阿穆,回头对雅克说:“贝兰,快到浴室去。亲爱的朋友,去呀!”
阿穆又蹦又跳地喊起来。“放开我,拉根!放开我!”
拉根没有松开阿穆,却说道:“这太吓唬人了。来,安静一会儿。”
雅克兴高彩烈地瞧着阿穆。弗雷德从围观的人堆里挤了出来,走到了雅克身旁。
雅克打开了激光唱片,对弗雷德说:“跳个摇摆舞?”
弗雷德二话没说,立时与雅克随着唱片音乐跳了起来。
阿穆被拉根阻止着过不来,他只好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指着贝兰,大喊着:“贝兰,我跟你没完!明天我请我的律师来!”
雅克笑着,跳着:“把你的头发也剪了。”
阿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烧熟了,贝兰!”
雅克跳着舞,答道:“我要把你烧得面目全非,啊……”
拉根:“雅克!”
阿穆被拉根劝着离去。拉根走了回来。

台球室
雅克和弗雷德跳得狂热之极,一直朝里跳去,在台球旁,布洛董事长正弯腰注视一杆球的打法,弗雷德跳了过来,两人屁股碰在了一起,董事长布洛一下趴在了球台上。
弗雷德一见布洛理也没理她,顿时来了气。
弗雷德:“没意思透了!胖的没意思!”
布洛径直走了过去,一下关了音乐,重新走了回来。弗雷德看见雅克奔了上去。
弗雷德:“这才有点气氛。”
雅克迎上了布洛,露出谦恭的笑意。
雅克:“噢,董事长,看见你真高兴。我得同你谈谈晚上八点半的播映计划。我的设想很简单,你不必担心,时间不长。一对夫妇外出旅行,屁股上挂着钥匙……你喜欢么,董事长。”
布洛瞥了他一眼,傲慢地不吭声。
拉根站在一旁,说:“雅克,董事长现在正遇上难打的球,你呆会儿跟他说。”
雅克不满地:“我要马上说,我要马上说。”
拉根劝道:“嗳,我说,你同阿穆是怎么回事?”
雅克的火在一点点地冒出来:“阿穆侵犯了我!”
拉根一眼看见挤过来的铜琴师的母亲。
拉根:“让·路易,你怎么啦?”
钢琴师母亲:“你有没有药水?”
拉根:“有,得去浴室拿。”
雅克:“董事长,请您认真考虑,因为这是个极妙的主意。故事简单,但不好处理。”
布洛狠狠地:“贝兰,你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弗雷德:“来,让董事长一人打。我们走。”
雅克执拗地:“董事长,听我的,伸开五指,这一杆一定打得好!”
弗雷德到布洛身旁:“我能打么?”
布洛却是不屑地:“我不认为有必要让你来玩。”
弗雷德固执地:“我会打台球!”
说着,她走到一旁,取了一个球杆。
布洛转向雅克,说:“告诉你的朋友,我正玩得上劲呢,让她别在这儿瞎掺和。”
弗雷德指着布洛:“不开窍,就打一下,我会打,就一下!”
布洛生气了:“小姐,请你把杆放下。你真想玩等打完了,这样要弄坏台布的!”
弗雷德仍非常固执:“我说过了我会打,你没听懂怎么的?”
雅克帮腔地:“她既然说会打,肯定会打的。来!”
弗雷德:“来,你离远点!好球!”
弗雷德一杆下去,台布破了。
布洛充满了讥讽:“好球!好,你确实会打。什么空气!”
弗雷德恼火地:“你说什么來的?”
布洛:“什么空气!”
雅克火了:“他说什么空气来的,这太损人了!”
布洛:“那又怎么样!你确实有一股酒臭味!”
雅克和布洛大吵起来。人们围了过来。
雅克:“请注意,我没喝什么。我在这儿就喝了点水,听清楚了!”
弗雷德:“我问你,你是这儿的什么,是老板么?打台球你付的钱?”
布洛:“你打哪儿找来这么个人?你不会激我说这是位娼妓吧!”
拉根不无担忧地:“气氛紧张了!”
布洛:“拉根,请你行个好,把这个人揪走,撵出去!”
拉根:“董事长,到底怎么回事?”
雅克:“事情是,布洛刚才挨了两记耳光,那是他自找的,因为他说什么空气,这太损人了!”
拉根厉声地:“雅克你完全醉了。”
希洛:“贝兰,你是个无赖!我要给你两个嘴巴子不费吹灰之力!她要不是个婊子,我就出家!”
弗雷德:“说得好啊!我有剪子,你要剃发么?”
雅克:“你说什么呀?他刚才说你是个婊子。”
弗雷德冲上去,骂道:“坏蛋!”
跟着,她抓住了布洛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雅克:“太深刻了!”
拉根吼道:“雅克!”
布洛被弗雷德咬得尖声大叫起来。他一下跳上了台球桌,挥舞着手中的球杆。朝雅克打去。弗雷德看见。
弗雷德赶紧高声说:“雅克,当心!”
雅克低下了头去,球杆一下打中了拉根的脑袋。拉根顿时捂住了头,疼得直抽气。
布洛:“上啊,贝兰!”
拉根捂着脑袋,叫道:“行了,别拼着命地打了!”
布洛这会才看见捂着头的拉根,忙说:“对不起,拉根!”
拉根硬充好汉,硬挺着说:“我没什么,没什么,不疼,董事长!”
这时,雅克和布洛打了起来,一个台上,一个台下,围着台球桌打着,两人手里各执一杆球杆,噼噼啪啪地引来了晚会的所有参加者。个个都是饶有兴趣地观战。
突然,一声“咔嚓”,董事长布洛手中的球杆断了。雅克的球杆顶住了布洛的大肚子,雅克得意洋洋,乐不可支。
雅克:“我就是贝兰!肥猪你记住了!”
布洛被球杆顶到了球台的边缘,他一脚踩空,摔到人群中,幸亏被拉根等人扶住。当布洛冲向了雅克,两人扭在一起时,人群中挤进了钢琴师。他一见布洛,马上瞪起了眼珠。一直立在一旁的弗雷德看见了,大声朝雅克喊。
弗雷德:“起来,朋友!”
钢琴师:“我看那一下子是你干的,混蛋,下流坯!”
他也冲了上去,三个人扭成一团。
弗雷德鼓动地:“给他一个耳光!”
拉根同时也喊道:“雅克,怎么啦?别揪董事长的头发呀!董事长,住手!董事长!”
钢琴师冲上来后,布洛倒在了地上,钢琴师骑在了他的身上。当拉根叫了后,雅克松开了手,退到一旁,人们都伸出了手,拉又拉不开、不拉又不应该的时候,雅克悄悄地拉了拉弗雷德,两人悄然地退出了人群,溜掉了。

夜晩的巴黎
夜晚的巴黎,巨大的喷水池里面,雅克和弗雷德两人立在水中,亲密地偎依在一起,雅克轻轻地说着。
雅克:“没事,没事,不要紧。”
弗雷德的脸贴在雅克的胸前,也低低地说:“一点事也没有,很好,很好。”
雅克抬头,望了望夜空。说:“晚上真安静啊!晚上真安静。沒人来找你麻烦,爬到你的床上,在背上敲打,噢。‘十拿九稳’,‘十拿九稳’,我不想干了,我不想干了……”
说着,雅克摘下了手腕上的表,递给弗雷德。
雅克:“表,漂亮不?”
弗雷德看了一眼,喜爱地:“你的表好漂亮,漂亮!”
雅克:“这是拉根从日本带给我的,你喜欢么?”
弗雷德:“真好看!”
她在手里翻看着,爱不释手。
雅克:“我要送给你,你喜欢么?”
弗雷德急忙地:“不,这是礼物,礼物是不送人的。”
雅克:“要是你喜欢,我就喜欢!”
弗雷德感动地:“你真好!”
雅克:“你戴上也好看!”
弗雷德快活地:“小巧玲珑!”
雅克忽然问道:“你是怎么进监狱的?你做错了什么事?”
弗雷德刚刚戴上手表,听到雅克的突然提问,不禁紧张起来。
弗雷德本能地:“什么也没做!”
雅克不相信地:“你什么也没做!”
弗雷德认真地:“没有。”
雅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雷德:“没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雅克看见弗雷德紧张地往后退缩,便开玩笑道:“这是他们说的?是不是,你从监狱门口走过,看见里面有灯光,你就进去了?”
弗雷德退着:“别拿我开心了!”
雅克:“你完全能告诉我的,告诉我,快!低声告诉我。”雅克也向前移动。
弗雷德痛苦地:“不行。”
雅克:“低点声……”
弗雷德边退边流泪地:“我杀了我的于勒。”
雅克松了口气:“是这样!”
弗雷德哭了:“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我在洗脚,我俩为喜欢用香皂还是香液吵了起来,结果打了起来,他抓起我的粉盒恶狠狠地往墙上一扔……把我惹急了,我想一报还一报。顺手操起一个家伙,一个陶瓷的平底酒杯,上面有一个铅做的玩艺儿,也朝墙上扔去,不料……判了三年徒刑……”
雅克惊叹道:“投掷一今酒杯判了三年刑,太重了!”
弗雷德退到了巨大的喷水池的水帘里。
弗雷德:“是的,我只是想把酒杯扔出去,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可他刚好身子一闪,杯子击中了他的太阳穴……”
弗雷德失声痛矣起来。
雅克温柔宽厚地:“不哭了,不哭。谁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意外的误杀。比方说刚才,捅下台球杆并不困难,要是捅巧了,我也许会把那个胖子捅死的。你是顶呱呱的姑娘。”
雅克穿过水帘,紧紧地抱住了痛哭的弗雷德。弗雷德倒进他的怀里。两人亲吻。
雅克和弗雷德在水池的水帘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个落水人获得了沟通和理解。

雅克家里
电话铃声。
雅克睡在大沙发上面,盖着一件蓝色的毛巾被。他吃力地伸出手去接电话。
雅克:“喂,斯特福么?亏你把我叫醒。几点了?一点?讨厌!我的表丢了,不,我不摘表的,这是一件礼物。唉,我脑瓜里嗡嗡地直叫唤。唉,他妈的!我要煮咖啡了,你快点,我手忙脚乱的……”
雅克从沙发上起来,朝厨房走去。他看看咖啡壶里的残渣,倒掉后,寻找咖啡,四处不见,最后从柜子下面,拉出一个麻包,取出咖啡,粉碎后,倒进了了壶里,放到火上,又朝卫生间走去。
雅克继续打着电话:“什么,开什么玩笑,我昨晚堕落了?……起先我和马尔莱娜吹了,你觉得好笑?……后来,我进了一家阿拉伯酒馆,灌了不少……没露一点声色。后来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我把表丢了,反正我记不起来了!真是灾难!你呢,说你贪污公款了,……混蛋,你转账时她说什么?混蛋。等会,我喝点咖啡再说,讨厌,喂?电话掉进存咖啡的麻袋里了。女佣人总把咖啡料放在洗碗槽下面。你什么对间走?今天?今天几号?糟糕,我有一个采访,他们半小时以后就到我家里。斯特福,我得洗洗澡,好,下次再见,再见斯特福。”
卫生间里。雅克打开水龙头,朝浴盆里放水。当他面对镜子刮脸时,对着镜子说。
雅克心烦意乱地:“讨厌,没时间了!”
大门开了。弗雷德提着一个包包走了进来。在关门时,她听见了水声,便问了一声:“雅克,你醒了么?”
卫生间,雅克关掉浴盆的水龙头。
雅克自言自语地:“嗳,我呆会说什么呢?礼貌,生活方式,就这么办!”
雅克走进乌玻璃隔成小间的淋浴间里;哗哗地冲洗起来。
弗雷德换了衣服,头包上了,她一副要洗澡的模样。一见雅克在淋浴,她便走到浴盆旁,打开了水龙头,转身拿着门后的浴衣离去。
雅克从淋浴间里伸出了一只手,可他没有摸到浴衣。只好用浴巾包好,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走了出来。正欲离去时,听见了浴盆中的放水声,他惊奇地愣了一下,把龙头关上。这才离去。
厨房里,弗雷德把咖啡壶里的咖啡倒掉了,寻找了一会咖啡,从洗碗槽下面拉出了咖啡麻袋,重新预备好后,她把壶放在火上。
弗雷德打开门,看见赤身裸体的雅克正在用吹风机吹头,不禁笑了笑后,关上门离去。
卫生间里,弗雷德见水龙头给关上了,急忙又开,可怎么拧也拧不动。无奈,弗雷德也只好走进了淋浴间,哗哗地冲洗起来。
厨房里。坐在餐桌上饮着咖啡吃着面包的雅克,听见了淋浴的哗哗水声,颇感惊奇地站了起来,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雅克走进客厅,拿起电话。
雅克接电话:“喂……啊,你好,伊夫,稍等。别挂,我的水龙头出了问题。”
雅克放下了电话,当他正要离去时,一双手从他背后抱住了他。雅克吓了一跳,没容他反应过来,已经倒在沙发上,弗雷德狂热地亲吻起他。
弗雷德:“你总算醒来了!……真让人吃惊,昨晚贪吃了那么多东西!我起床时,你都没动一下。”
雅克迟疑地瞧瞧弗雷德。急忙拿起电话。
雅克:“伊夫,呆会儿我给你打吧,我这里飞来横祸!”
弗雷德费解地:“飞来什么横祸?”说着,把雅克按倒在沙发上,手朝他的下部伸去。露出浴衣中雪白的肌肤。


(上期结束处情节:弗雷德把雅克按在沙发上,手朝她的下部伸去……)
雅克急了:“嗳,把手伸出来。这不是我的表么?奇怪。”
弗雷德高兴地:当然是你的,我会保管好的!我嘛,不是每天都有人送我这样的礼物!”
雅克:“你等等,我象是失常了……我是谁?”
弗雷德:“唉,雅克!看你那傻样!”
雅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出来的?”
弗雷德:“我去买了点东西,刚进门。我没想叫醒你……你睡得很香。”
雅克简直不敢相信:“好,行,行……我去喝杯咖啡,我头绪很乱,需要清理一下……太快了,不,不,不是和咖啡,不行,那边也不行,没法喝,否则……这是什么咖啡?噢,乱七外糟的!”
弗雷德:“我们相遇还算是走运了”
雅克恼火地瞪了弗雷德一眼:“是啊,有人虚有其表,是的。”
弗雷德:“我这样能坚持几个小时么?”
雅克:“我不行?手臂会酸的。噢,想起来了,火车!昨晚我等火车来的,是吗?”
弗雷德:“别激动,我已经安排好了!”
雅克吃惊:“什么安排好了?”
弗雷德:“我给姊姊去了电话,让她别接我了。”
雅克:“那好,预先安排好了。是,噢,不,等一等,咖啡,喝完咖啡再说。”
弗雷德给雅克倒咖啡。
弗雷德:“我告诉若斯莉娜时,她大吃了一惊。”
雅克又吃一惊:“又是谁?”
弗雷德嗔怪地:“瞧你,若斯莉娜是我大姊,我告诉她,我们要结婚了,她却不相信我的话!你烫着了?”
雅克简直晕了,滚开的咖啡烫了手,他竟没注意。
雅克神不守舍地:“没关系,真烫,烫死了。好,别说了,尼科尔,等一下。”
这回弗雷德吃惊了。
弗雷德:“尼科尔!我不是尼科尔!”
雅克直眉瞪眼地:“为什么不是尼科尔?”
弗雷德生气地:“因为我是弗雷德!你总不会说你忘了我叫什么名字吧?”
雅克扯谎地:“我没忘。我说,你坐下,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件事,不过我告诉你,不是有趣的事……就是……”
弗雷德深情地看着雅克:“你真帅!象宾虚。”
雅克:“什么宾虚?先别管宾虚!听我说,我有话对你说!我是……”
弗雷德又想起什么:“糟糕,大了点?”
雅克:“什么?”
弗雷德得意地:“我不知道你的尺寸,买了最大号的。”
雅克:“这是什么破烂货?”
弗雷德把一件刚刚买回的大衣抖开。
弗雷德不悦地:“干吗,我是在斯坦一莫里斯商店买的,他们态度好极了,当我说是给你买的,他们削减了百分之十。看来得往里折条边……”
雅克急忙地:“慢,你多少钱买来的?”
弗雷德吃惊地:“你说什么呀,这是我送你的,发什么傻!”
雅克警惕地:“为什么要送我?为什么?我的大衣呢?我的漂亮大衣呢?”
弗雷德:“晒着呢。现在翻晒袖子呢。”
雅克:“怎么会晒着呢?”
弗雷德:“大衣声点脏,我把它放进洗衣机里洗了。”
雅克:“怎么?!纯羊毛大衣用机器洗?”
弗雷德内紧外松地:“是啊,我开了洗羊毛一档。”
雅克急了:“他妈的,有这种事!”
弗雷德:“我搞错了程序?”
雅克:“这是纯羊毛!你不懂羊毛是什么?你昏了头,干出这种事!”
弗雷德:“别发火!我赔你一件一模一样的!”
雅克:“能一模一样么?”
弗雷德:“你不喜欢?
雅克憋着一肚子气:“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发火,不发火,500法郎无缘无故又泡汤了!”
弗雷德:“怎么啦?我认不出你了?”
雅克:“我也谁都不认得了。好,听着,我们必须认真谈谈。”
弗雷德:“什么事?”
这会儿,她的目光停在墙上悬挂着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上。
雅克:“你不喝咖啡了?”
弗雷德:“喝!”
雅克:“我是怎么啦?我怎么把她带回来的?”
弗雷德:“嗳,雅克,墙上挂的是什么废物?有什么收藏价值?”
雅克:“不是,这些都是我主持节目以来使用过的道具!你放下,这很容易打碎!请放下,都是纪念品。过来!”
弗雷德不紧不慢地:“等我把纪念品挂上!”
雅克:“来坐下,喝咖啡吧。昨晚我喝醉了。你的神志一定清醒?”
弗雷德含着笑走过来:“你醉醺醺的样子,既滑稽又可爱。”
雅克:“你看,现在我没那么滑稽了吧……我担心我们之间发生了天大的误会!讨厌,电视台的!”
这时,传来了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弗雷德顿时双眸放光:“你有电视台的人来?太妙了!”
雅克站了起来,“这是妙,可请你行个好,到卧室去等我,时间不长。行么?”
弗雷德爽朗地:“我已等了三年了,再等一小时不在话下。”
两人各自离开了客厅。雅克去开大门,弗雷德走进了卧室。

雅克家卧室
雅克开了门。浓妆艳抹的弗朗斯·罗什立在门外。
弗朗斯·罗什:“早上好,雅克!”
雅克穿着那件过于肥大了的灰色大衣。
雅克:“早上好,弗朗斯!”
弗朗斯·罗什:“我们来迟了点,电视小组马上到。杷你吵醒了?”
雅克:“哪儿的话。我马上就好,随便坐。我去换换衣服。你们请便!”
两人走进了客厅。弗朗斯·罗什坐在了沙发上。雅克推门进了卧室。
卧室里,弗雷德躺在一张很大的沙发床上。
雅克惊呆了。
雅克:“你在干什么呢?”
弗雷德心安理得地:“我等你呢。”
雅克径直走向衣柜:“嗨,怎么在床上等我呢?穿好了衣服等我……再说,我也换穿衣服呢。”
雅克打开衣柜,寻找合适的衣服。
弗雷德:“扯淡!你家开庙会那!你这是什么衣服呀!你倒是什么都穿噢!把你的伙伴叫来看看你的模样……”
弗雷德穿着小裤衩下了床,抱住了雅克,倒在床上,双腿夹住了雅克。
雅克惊呼:“哎哟……”
弗雷德狂热地亲吻起雅克。
弗雷德:“我爱你……你知道!”
雅克:“弗雷德,我得问清一件事,但难于启口。昨晚我俩一起回来时,我俩是否?……”
弗雷德乐了:“是否在一起睡了?没有。你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雅克:“那好。”
弗雷德又乐了:“你就担心这个?”
雅克点头承认:“是有一点担心。”
弗雷德:“那我也不会怨你的……男人都会这样的……真傻。”
雅克:“不是的……”
正当弗雷德狂热地亲吻起雅克时,门开了,弗朗斯·罗什探进了头来,一见床上的两人,吓得急忙退了回去。
弗朗斯·罗什:“雅克,真对不起……”
雅克忙着起身:“请等一等,弗朗斯……”
弗雷德笑了:“雅克,你这笨蛋,回来!”
雅克奔了出去。

雅克家客厅
弗朗斯·罗什:“对不起,。我打搅你们了……”
雅克忙解释:“哪儿的话,这是,这是女佣人,她神经不太正常,……”
弗朗斯·罗什:“女佣人,那她不要紧吧?”
雅克:“不要紧。我让她冲了个澡。好了。先生们,请吧,我们能否开始了?”
两人说着话,并肩坐在了沙发上。
电工:“别急,马上好。”
雅克:“弗朗斯,请坐到沙发上谈谈。来!”
弗朗斯·罗什:“雅克,你这身打扮怎么拍摄?”
雅克的大腿从大衣中露了出来。
雅克窘迫地:“对不起……我去换换。”
雅克又奔进了卧室。
弗雷德已穿好了衣服。
弗雷德:“嗳,我去把咖啡热一下,端给电视台来的女士。”
雅克一听,慌忙阻止:“不用了,弗雷德。弗雷德,请你明白,我不是下流坯!真的!”
弗雷德:“没必要作解释,马上就能见分晓。”
雅克:“那怎么能知道,我什么也记不得了!”
弗雷德:“那没关系!”
雅克:“不,你不明白,我说记不得,那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就是说,我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你该明白,我让人讨厌了。”
弗雷德:“你说些什么呀?”
雅克:“我只记得和你一起喝了布拉酒,可我记不起把你带回来的事。”
弗雷德:“怎么,这你不记得了?”
雅克:“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弗雷德:“你在威逼我?”
雅克:“不,我想这样,不过我发誓我没这意思。我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弗雷德:“我也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可我没碰到过一个晚上就能把人忘了的事。”
雅克:“对,你说得对。我是说得突然,没有别的意思,就好比今天早上你突然窜出来,吓得我扑腾一下,心里头一惊。我懂,我对不起,请你原谅。”
弗雷德:“你就会说对不起,又不花你一个子儿,真客气!”
雅克:“请你理解我,昨晚我醉了,我这一生没这么醉过!我要是做错了什么,那是酒的作用。你应该觉察出来,我要向你求婚的话,那也是处在不正常状态下提出的!”
弗雷德用陌生的目光审视着雅克。雅克低作了头。
弗雷德:“那你正常时什么样,我没见过。我不是通天眼,对不起,你一直醉醺醺的。”
雅克:“不,别这么说,我们肯定是在一起共度良宵了,至少我是这么推测的。”
弗雷德:“哦,我明白了。你干的事要我来替你作解释?”
雅克:“我讨厌,你也讨厌,我们俩都讨厌!”
这时,门又开了,弗朗斯·罗什朝里面说了一句:“雅克,能请你的女佣人把桌子擦一下么?”
雅克:“好……”
弗雷德一听这话,气得顿时脱下高跟鞋,狠劲朝卧室门甩了过去,鞋砸在门上。
弗雷德:“你怎么能说我是你的女佣人呢?”
雅克:“当女佣人有什么丢人的,你这是偏见?”
雅克说着,朝门走去。他一开门,只见电工正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见了雅克,他慌张得不行。
电工:“我们不会偷你的插座的,我已找了一个时辰了!可还是没见到。”
雅克恼火地:“怎么看不见?大色盲!哪儿都有,你看对面,顺着电线,不难找吧。”
电工不吭声地干了起来。
雅克走到沙发前,疲惫地坐下了。
弗朗斯·罗什:“雅克,你还是没换礼服?”
雅克:“我原想不修边幅可以随便点!”
弗朗斯·罗什:“不是要你穿燕尾服,这毕竟是八点播出的节目呀。”
电工:“‘金公子’愿意穿什么,随他么。”
录音师:“都是转播的节目。”
雅克:“开始吧!”
雅克也离座,朝卧室而去。他悄悄开了门,又关上,立在了门旁。
弗雷德正在打电话。
弗雷德:“我今晚坐火车回梅兹,你来接我么?不,一个人,晚了。是的,一个大笨蛋,骗子。他要能在电视台供职,我就是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我会详细告诉你的。你会笑话我的。好了,今晚见!”
弗雷德放下电话。同时,也看见了雅克。
雅克:“好,我能进你的房间么?你平静下来了?”
弗雷德不屑地:“怎么?你怕见你的女佣人了?”
雅克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好,别吵了!她以为你在哪儿?”
弗雷德骂了一句:“不要脸的东西!”
雅克故意地:“又来折腾我了。这儿还有人呢!”
弗雷德:“你的电视和我有什么相干?”
说着,弗雷德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呼呼地瞪着雅克。
雅克:“行了,你再闹,我要发火了!你昨晚并没吃亏,你至少捞到了一块表,我提醒你一下。”
弗雷德也火了:“什么?你心疼你的表了?我还你表,拿着,把表还你……”
弗雷德从腕上取表。
雅克:“还就还……”
弗雷德取下表,递给他。雅克并没去接。
弗雷德:“拿着呀!”
说着,弗雷德把表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狠命地踩了起来。几下,表就被踩碎了。
雅克火了,“下流坯!没你这么讨厌的!你真让人讨厌!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没有!我没碰过你!我们喝了点,就这,说了些胡话,就这。你不能这样来我家出我丑。我也不会为了讨好你而娶你的!”
弗雷德停止了踩表,瞪着雅克。
弗雷德:“当然不会,我不怨你!你以为我爱上了你!男人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是最好的!”
雅克:“那恭喜你了!”
弗雷德:“哪里,反正是从监狱出来的人,有什么吃什么,不挑剔。看来你是忘了,朋友,我是从监狱出来的,我坐了三年班房。你若是喜欢上一个女犯人了。你真笨,错过了一次机会!”
雅克:“行了,你叫我哭笑不得!《解放报》上有一专栏作了报道。至于手表,没关系,我还有许多别的表。”
弗雷德:“戴上吧。”
雅克换好了衣服,气呼呼地出去了,留下了弗雷德一个人在卧室里。

客厅。
雅克走了出来。弗朗斯·罗什坐在沙发里。
弗朗斯·罗什:“我们已准备就绪……嗨,瞧我这记性。祝贺你荣获‘金公子’奖!”
雅克看看摄像机的镜头,转而露出微笑地对着自己身旁的弗朗斯·罗什。
雅克:“谢谢,弗朗斯!太棒了!”
摄像师抬起头来,指着沙发后墙上摆的各种各样的道具。
摄像师:“能否将便盆挪个地方?它刚好在罗什夫人的头上。”
弗朗斯·罗什:“没问题,我挪一下。”
雅克竟冒火了,对摄像师吼叫起来:“请你讲话礼貌些,这叫便壶。”
弗朗斯·罗什取下了便壶,放在地下,一直身,刚巧与卧室里出来的弗雷德打了个照面。弗雷德手铃自己的提包。
弗朗斯·罗什故作惊讶状地:“啊,你好了么?”
弗雷德瞥了她一眼,走到雅克身旁。他坐在沙发上,仰起脸看着弗雷德。
弗雷德:“这和她有什么相干?”
弗朗斯·罗什一本正经地:“小姐,请你把桌子擦一下,求你了。”
弗雷德的目光凝视着雅克。他有点慌了,急忙说:“不,不用,让我来擦。”
弗雷德把提包往地下一丢,顺手拿起一块布。她高兴地:“不,我来擦,我愿意,贝兰先生。”
弗雷德开始擦沙发前的茶几。
弗朗斯·罗什对摄像师说:“好,我们开始吧。”
摄像师马上启动了机器。
弗朗斯·罗什对镜头微笑:“请问,贝兰先生,讲礼貌是你的生活方式么?”
雅克窘迫地:“问得好。”
弗雷德推了他的腿:“离远点!……好了!”
弗雷德把擦过桌抹布上的脏水,都拧在了雅克的裤子上。
雅克对罗什夫人说:“她人挺好,就是干活笨手笨脚。不过她人挺好。”
弗朗斯·罗什双目一亮:“雅克,要是她也参加采访,气氛会活跃些!我们采访‘金公子’的女佣人,怎么样?”
摄制小组的人员都热情踊跃地表示赞同。
雅克冒火了:“不行!这是题外话!”
弗朗斯·罗什不悦地:“为什么不行?”
雅克瞪了眼弗雷德:“因为她怕难为情!”
弗雷德立在他的身旁,却是挑畔地:“可我愿意接受采访……贝兰先生,我不十分了解你,可我担保我们有好多话题可说……”
弗朗斯·罗什:“我看她并不怕难为情。”
雅克急了:“弗朗斯,别强人所难。我不同意!”
弗朗斯·罗什执意:“可这样采访能活泼些啊!”
弗雷德肯定地:“是啊,这样能谈……”
雅克马上打断她的话:“好吧,我不接受采访了,我不干了。你贏了,我不干了。”
电工插话,“真是一个神经病!瞧他墙上挂的那些东西,就明白他是什么人了!”
这时,弗雷德转身走进了卧室。
雅克松了口气,马上提议。
雅克:“好吧,每次都是老花样,即兴采访,这次你们采访什么呢?差不多是老样吧?”
弗雷德从卧室里返回,手里拿着“金公子”奖。立在沙发后面。
弗雷德:“这不叫差不多!我的采访是认真的!贝兰!”
雅克头也不回地:“很好!那就采访我们两人吧!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闭上嘴?”
弗雷德:“你放心,不会很久。”
雅克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雅克:“你干吗呢?”
弗雷德拿起自己的提包,朝雅克和摄制组人员举了举“金公子”,郑重宣布。
弗雷德:“我,一个女佣人,正偷你的东西,这……”
弗朗斯·罗什大惊小怪地:“唷,这不是‘金公子’么?雅克,你遇上麻烦了!”
弗雷德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雅克大惊:“这怎行,快还我!”
他飞快地追了出去。弗雷德正下楼梯。
雅克拉住她,“弗雷德,别开玩笑了!快把奖杯还给我!”
弗雷德也大声地朝雅克喊道:“你干吗要拦我?我什么也没向你要!给你!”
雅克仍拦着弗雷德不让她走。
雅克:“我就需要一个小时,播映结束就给你。就是了!”
一位邻居火冒三丈地冲出家门,对着立在楼梯拐角处的两人吼起来。
邻居:“你们这是干他妈什么呢,吵吵嚷嚷的,有完没完?!”一见雅克,他没声了。
雅克伸手去夺“金公子”。
弗雷德叫道:“放开我……”
她把“金公子”狠劲朝地下丢去,一下砸在了雅克的脚面上。雅克疼得抱起脚。
雅克:“他妈的!你砸疼了我。”
弗雷德:“不疼,好玩……”
弗雷德绕过雅克,正欲下楼,雅克气愤已极。―推她,顿时她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雅克也慌了神,急跑了下去。弗雷德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雅克担心地:“摔疼了么?哪儿疼,让我看看?”
弗雷德厉声道:“不许你碰我!”
雅克蹲了下来,后悔地恳求着。
雅克:“我不是故意推你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弗雷德的脚摔伤了。
弗雷德:“让我呆在地上,我不会再往下滚了,到此为止。”
雅克一下抱起了弗雷德,上楼回家。
雅克:“来,你走不了路了!唷,真沉!我把你抱上去,你拿着你的东西……”
邻居轻声地:“告诉我什么时候播放?”
然而,雅克和弗雷德谁也没搭话。
这时,弗雷德忽然想起:“我的包!……你健忘怎么的?没这么容易!是你把我牵涉进来的!”
雅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雅克抱着弗雷德又退下去,弗雷德拾起自己的提包。上楼时,弗雷德一直对雅克说着话。
弗雷德:“反正也不是你的错,你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可昨晚你去朋友家总还记得起来吧?记得那个胖子么?你用台球杆打了他的!记起来了?”
雅克吃惊地:“布洛!”
在雅克家门口。弗朗斯·罗什迎着雅克和弗雷德他俩。
雅克:“对不起……谢谢!”
雅克从弗朗斯身旁过去。雅克把弗雷德抱进了卫生间,放进了雪白、干净的浴盆里。
弗朗斯·罗什立在卫生间门旁,向了一句。
弗朗斯·罗什:“你又遇上什么问题了?”
雅克:“没有啊,干吗?”
弗雷德:“当必,留神!”
雅克对她说:“别动,我去找点冰块。”
门被雅克关上了,弗雷德自己坐在浴盆内。

客厅
吝厅里,电工,录音师和摄像师聚在一起,他们正在发牢骚。
电工:“看来赶不上除夕播出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蹭!”
雅克冲上去,朝电工吼道:“你真讨厌,你真讨厌透了!”
电工跳着、吵着:“什么?!你们都听见了没有?他要不道歉,我就不干了!”
弗朗斯·罗什拉开他们,劝说道:“都冷静些!”
雅克:“你不干就不干!谁乐意吃下午这顿点心的话,就动手。”
录音师:“我正想吃呢。”
摄像师:“那好,重新开始吧,要快点!”
雅克:“好吧,准备开始,我就来。”
摄像师:“他这是存心怎么的?”
电工狠狠地:“当然是存心的!”
雅克:“来,就要马到成功了……”
电工:“光说不干!”
雅克坐进沙发:“你存心找茬!你开始就找茬!混蛋!说话别转弯抹角的!”
弗朗斯·罗什:“雅克,别发火,我们这就采访,准备……雅克·贝兰,你认为礼貌……?”
突然,从卫生间里传出档档档的敲砸声。
雅克飞快地奔了过去。
电工马上攻击:“以为你是雅克·贝兰,我就会另眼相看你了么?”

卫生间
雅克冲进卫生间,象头狮子般狂怒起来。
雅克:“弗雷德,贱货!我雅克不想活了!你又在折腾什么呀?”
弗雷德停住手:“我想放水!”
雅克:“别没完没了的砸了,我的金奖全给你砸掉了!”
弗雷德气呼呼地:“我的脚还让你摔伤了呢!我们是对等的,谁也不该谁的!”
她说着,又砸了起来。
雅克叫道:“别砸了!太过分了!”
弗雷德:“我就碰了一下。疯子才会把龙头拧这么紧呢!你的龙头太蹩脚了。我的脚肿成这样,你看都不看一眼,因为你没兴趣,也没必要……看我,这儿!”
弗雷德说话时,雅克打开检修水门,把头伸了进去,进行检修。
雅克:“他妈的,说话呀!”
传来客厅里的对话声。
录音师(画外音):“莫里斯,拔掉电源!”
电工(画外音):“这儿压根儿就没标准规格。”
弗雷德探过头,看看雅克,对他说。
弗雷德:“特别是我的鞋子,极不对劲……你看,我不骗你,我不得不用剪子剪开,才把鞋脱下来,还痛得我要命……”
雅克站起身来,狠狠骂了一句:“该死的龙头!”
弗雷德:你也拧不开?”
雅克不乐意承认,说道:“好了,是断水了。”他又趴下,伸头进小门检修。
弗雷德:“特别是这鞋是朋友送作纪念的,我极喜欢她,她叫玛丽·若。”
雅克叫道:“快回答我,有水了么?”
弗雷德探过头,应道:“没有。”
雅克吼道:“嗳,快叫人去!”
弗雷德吓了一跳:“干吗这么大嗓门?”
客厅传来电话铃的响声。随即弗朗斯·罗什就走进了卫生间。她怯怯地对趴在地上的雅克说道:“又遇上麻烦了!他们来电话说停拍,听说是布洛董事长的意思。我提出了异议,打电话的是让·法朗索瓦·拉根。”
雅克:“谢谢,弗朗斯。”
弗朗斯·罗什:“我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说完,她出去了。雅克缓慢地立了起来,用手巾擦着手。
雅克:“看来,他们是找我算账来了。”
弗雷德鼓动他道:“会好起来的,这种吵架我见多了……有的人头天还大动干戈,第二天就没事了,全忘了。”
雅克感谢地:“你真好!这一回我不会忘了,忘不了。”
雅克走进客厅接电话时,摄制小组的人除弗朗斯外,全都扛着机器设备离去。
雅克接电话:“喂……是的。不要我主持了……不,我懂……下周起,好。他让谁替我呢?…梅西埃,好主意。梅西埃替我,他是个好人。我既然被赶走了,本周我也不干了。我知道,这样做是中断合同,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好,再见。”
站在一旁的弗朗斯同情地看着雅克放下电话,马上说:“雅克,真对本起。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雅克沮丧地:“没事,没事!一切都好,一切都很好!我送你,弗朗斯!”
弗朗斯·罗什:“你和那个姑娘,女佣人,没事了吧?”
雅克:“没事了,都圆满解决了。”
弗朗斯·罗什:“一定是误会……我不知说什么好!”
弗朗斯停在了大门口。
雅克:“没关系,没关系。”
弗朗斯忽然说:“能吻别一下么?”
雅克在弗朗斯的脸上吻了一卞,弗朗斯微笑了一下,把门关上了。
雅克愣了片刻,转身走回客厅,从壁架上拿起一件件道具,恶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完后,他坐在了沙发里。
弗雷德拎着箱子走了进来,一见地上和沮丧的雅克……她放下了箱子。
弗雷德:“这下好了,他遇上麻烦了!你怎么啦?这帮家伙拿你怎么了?”
雅克愤愤然地:“你懂什么,他们没拿我怎么……”
弗雷德走了过去,也坐下了,用双手托着下巴,望着雅克。
雅克:“当心,碎东西。”
弗雷德轻声地:“我要碎了你的东西,一定会给你粘上的。怎么,你想打仗么?”
雅克站了起来。
弗雷德咯咯大笑起来。
过了一阵,雅克坐下了。他开始注意弗雷德……
雅克:“你在干什么?”
弗雷德:“我在换鞋。你不知道,我的鞋穿得脚疼,尤其是右边的……”
雅克惊讶地:“你要走?”
弗雷德:“你看呢?”
雅克自怜地:“你留下我一个人将是孤零零的?”
弗雷德莞尔而笑:“你会习惯的……”
雅克柔声唤道:“弗雷德……你不愿意留下来……”
弗雷德平静地:“你这是感情冲动。难道明星还需要我陪伴么?是明星就不怕孤身一人!”
雅克伤感地:“这儿要有明星你可以这么说。可我不认为这儿有明星。或许有小一号的明星。我要你留下,因为你待我好。”
弗雷德:“你这是一相情愿,我没这体会。”
雅克恳请地:“时间不长,就十分钟。”
弗雷德慢慢地起来,突然尖叫道:“喔唷,男人啊,男人。你要我受几次罪。”
雅克无望地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忽然,传来一声响。雅克不慎打碎了一个酒杯。他缓缓地蹲下,打算拾起碎片,可他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弗雷德闻声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情景,她坐在装咖啡的麻袋上,紧紧地搂住了雅克,雅克倒进了她的怀中。
雅克真挚地:“谢谢,你心眼好。”
弗雷德沉默了片刻后,才低声地说:“我是傻瓜。你这又不是去死,别这样糟蹋自己了!”
雅克轻轻地:“你说得对,不能自寻烦恼。”
弗雷德四顾了一眼:“看你弄得乱七八糟的,多难看呀,雅克?你又乱来了,你别折磨自己了,你会伤了自己的。你看,许多玻璃碎片。听话,你又发傻了,收起来干吗用……”
雅克:“不是有用,是我愿意。”
弗雷德挪了挪麻袋。离开玻璃晬片。
弗雷德:“他妈的,真沉!”
雅克待弗雷德坐下后,把身子靠进她的怀里,双腿伸直。
雅克:“我真不幸,我连……”
弗雷德:“总会有结果的,凭你的能耐,你的关系,你会重新找到现成的工作的。”
雅克:“找上门来的有不少。昨天我还回绝了主持一个商业大楼的开业典礼呢。弗雷德,抱紧点。”
弗雷德把雅克再次紧紧抱住。
弗雷德:“主持开业典礼的收入很可观吧,给多少?”
雅克:“一万五到二万法郎!”
弗雷德吃惊地:“二万法郎!”
雅克:“一万五外加一年免费领取商品的优惠。”
弗雷德:“那多好呀!你为什么拒绝?”
雅克:“因为让我必须化装成卖鸡鸭罐头的,再挂上两串香肠当背带。这我就不能接受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雅克柔声地:“弗雷德,你是位好姑娘……”
雅克扭过脸去,深情地凝视着她。
弗雷德心里慌乱了:“别这样看着我……”
雅克:“你说,怎样看你呢?”
弗雷德:“你的眼睛往别处瞧……总之,我说不清楚,你也不会理解。”
雅克搂住了弗雷德:“昨晚过得真痛快。”
弗雷德:“放开我。”
雅克:“为什么?”
弗雷德:“我又不是一个卫生纸。”
雅克松开了手:“你觉得昨晚过得怎么样?”
弗雷德掩饰地:“说这干吗,我又不在场。你怎么啦?”
弗雷德站了起来,雅克马上拍她的屁股。
雅克:“因为你身后全是咖啡,看!”
弗雷德高兴地:“唷,我成功了……”
雅克:“要一把刷子么?”
弗雷德:“不用,这能行。我要赶火车去了,再见。”
弗雷德伸出手,雅克握住了她的手。
雅克:“你还来得及。”
弗雷德抽回手:“是来得及,可我宁可早到而不愿误了车。坐火车就得赶早不赶晚。”
雅克:“晚就晚嘛,让它开走好了。”
两人向大门走去,默默地走着。
雅克:“你是去梅兹?”他忽然问道。
弗雷德:“是去梅兹。”
不知不觉中,两人又停下来了,站在走廊上。他俩的心情都颇为沉重,却又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雅克:“你不怨恨我?”
弗雷德:“恨你什么?”
雅克不安地:“不知道,恨我昨天。今天……你有理由恨我。”
弗雷德:“我为什么要怨恨你呢?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说完,她的脸绯红了。
雅克双目闪光:“你说早了点。”
弗雷德:“我说得不早了。你不是流氓,我可了解那些流氓了。可你不是,你陪我足玩了一个通宵。”
雅克暗自激动起来:“我还没陪你到更远的地方去玩呢。”
弗雷德:“这不是距离问题……三年来,我没机会接触一个男人……你不一样。”
雅克费解地:“这有什么……”
弗雷德:“有关系。你知道么,饿极了的人不能一下子把一桌饭菜全吃光……必须慢慢地吃……再见……”
她又一次伸出手。两人紧紧握手。
雅克:“再见。”
弗雷德走去打开了门锁,可她又扭过身来对雅克说:“我不能再吃点甜食?”
雅克没听清,问:“什么?”
弗雷德:“不能,我得慢谩吃。”
雅克急切地:“我现在给你上甜食。”
弗雷德上去,搂住了雅克,两人长时间地亲吻,互相真情流露,真是难舍难分。
弗雷德松开了雅克,缓缓朝门退去,目光中脉脉含情。
弗雷德边退边说:“我该走了。我一吃上甜食,就吃个没完……你信不信?”
弗雷德退到门前,摸着开了门,仍旧退着,目光始终凝视着雅克,然后,又缓缓关上了门。
雅克怔怔地站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雅克一惊。急忙冲进客厅。
雅克:“喂……嗳……马尔莱娜,我没时间……什么?你不认识她……是位女朋友,拉根跟你说的?我才不在乎他胡说什么呢……我是个笨蛋,好。……你打电话来就为说我是个笨蛋?什么?一个妓女?……那你听着!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和我相处了两年的坏女人。‘妓女’这个词请你别随便用。马尔莱娜,告诉你一件好事,你还配不上这位姑娘呢……亏得你给她带来了幸福!”
雅克把电话一甩,立即往外奔去。
雅克飞快地冲出到了楼下街头,一眼看见了自己的汽车已经撞坏,他气恼地骂了一句。
雅克:“他妈的!”
随即,他站在街中心,伸手招呼出租汽车。
一辆出租汽车飞快地驰来,停在雅克身边。
雅克钻进车去,同时大声道:“去车站!火车站!要快!”
出租汽车急速地启动声和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冲向了通往巴黎火车站的街道。
雅克的目光透过车窗向外张望,忽然,他挥手喊道:“停车!马上停车!”
出租汽车司机吓得把车马上停下,紧跟车后的汽车一辆辆紧急刹车,骂声和喇叭声响成一片。
雅克跳下出租汽车,飞快地向巴黎铁塔下的小广场跑去。
广场上,弗雷德那件黄色的风雨衣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她蓦地驻足回首。
这时,雅克飞跑而至,两人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随即,他们便紧紧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们身旁,几个小孩正撒着什么东西喂着和平鸽。鸽子时而飞起,时而落下。孩子们开心地撒着食物。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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