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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作为海派作家,通俗小说家的代表之一,尤其是身为一名女性作家的她,在现当代文学史上也有着重要地位。她使心理分析小说达到了一个小小的高峰,在对心理世界宏观幽阔的探寻以及艺术表现的复杂变异方面,展现了她独具的夜色。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其中一个主要的艺术特点便是蕴藏其中的意象世界。
意象,文学研究的术语。指的是某种抽象的、难以把握的意念、情绪、思想等,借助于外在的物象表现出来,就形成了意象。意象是人的主观之意与外在的客观之象的有机结合。作家所创造的意象带有鲜明的个性特色,如张爱玲之抬头看“月亮”,低头照“镜子”。在张爱玲的作品中,这两种意象的运用十分广泛,她写月亮,作用不一,有是在《金锁记》的开头和结尾都提到的三十年前三十年后的月亮,渲染悲凉气氛,引起悬念,是那时间的流逝,悲惨命运的展开。有是着重心理刻画的情思月亮,《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与范柳原两人之间的爱情历程,月亮见证了,以月互诉情思,以月变暗含情变。《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月则象征着葛薇龙感情受挫的心情。《金锁记》中曹七巧被儿媳妇折磨的不堪忍受而想寻死时,他眼中的月亮是使人汗毛凛凛的反常明月,月光里没有一丝血色的脚——青、绿、紫,冷去的尸身的颜色......
同样的,她写镜子,也如此,在我看来,月亮与镜都是如此,一样萧瑟,冷清,白白的寡淡,但是两者又展现不同的侧面。李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亮引起了他的情思,他转而低头思忆,他此刻只能沉浸“享受”在月亮给他带来的忧愁之中,若是抬头望明月后又低头看向镜中,直斥内心,看到镜中自己在异乡的苍苍白发,满面沧桑,在月光下蒙着一层寡淡的面色….想必思念与痛苦会更加深一倍,镜子这个意象是通向内心的,月亮在我看来则是引起“浪漫情思”的,镜子更直接地展现的是一种破碎,逃无可逃地直面内心,及时是单纯的为爱美而照镜子,亦是如此。白流苏照镜子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美丽姿态,她转而宽心自慰。《第一炉香》中的吉捷在醉酒后面对镜子的自然自语,发了一通牢骚。在这里,她倾吐了自己内心的真实。
除了以上对月亮与镜子的阐述中,出于对小说的情景渲染,人物的刻画,主题方面等的主要服务于小说文本的展现方面,张爱玲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月亮与镜子的意象呢?在我看来,这首先离不开她自身的家庭背景,出身没落贵族家庭,从小接受的大多是西式教育。或许她有感于长期在封建观念压抑下在她笔下的女子多有几分自怨自艾顾影自怜地性子,童年家庭不和谐的氛围与家道中落的境况对她的气质性格造成了很大影响。月亮和镜子在她的眼中都带有一种莫名的悲观气氛,但为何是这两者呢?在我看来,在那个夜晚的时代,一切都是昏暗的,月光是自然的黑夜发亮体,自古以来便是传情的佳象,张爱玲虽接受的多是西方教育,但是并不表示传统文化对她没有印象,从她的《摩登红楼》中那古香古色的言语间,也许可窥一斑。镜像,几乎是所有女子的必备之物,是所有女性得以在闺房中直面自己的最佳工具,充满了个人的情绪,反映的是往往是最真切直接的心理。在千百年来的镜像中,或喜或悲,皆在其中,然而镜像又是“易碎”的。然而在其中,张爱玲不仅写活了女子与照镜的关系,也扩大而写了男性与照镜的关系,在佟振保在公交车的车镜中望着自己而泪流满时,内心活动也极为复杂。在传统过去镜子在男性眼中只为正衣冠,知得失的方面,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突破,男性也一样有人性,会脆弱…
一个时代的中所运用的意象象征着一个时代,在那样一个新旧交替的文化中,在我看来,即使是通俗文学,其中的意象也免不得受到新旧文化的影响,作家的创作心理便是最好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