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的一個村莊及其放養馴鹿的拉普蘭人,狩獵方式及生存形態都令人想起鄂溫克人或愛斯基摩人——原始人的意識樣態系為自然性與精神性的直接的同一,不單是黑格爾,施特勞斯亦認同于之——但米德眼中的人詩意棲居于自然界之中的田園詩只是其中的一個面向,像馬凌諾夫斯基等人發現的,恰恰是在遊戲的態度中,業已同時不二地醞釀著競爭、狡計及至殘酷,因故,由於未經將自然對象化、與人類社會區別從而還原自然界之詩性的薩米人,對待動物、性愛及人類本身,都是無比麻木、冷漠及殘忍的,而這也是田園詩般地、未經分裂地蘊含著神話象徵的狩獵民族的實質之一,正如反之依然那樣。
所以,人們不負責任地“共產共妻”、荒淫酗酒地度日,因此死亡率頗高,患病、槍殺或婦女難產時而發生,人對待人與拿刀對待作為食物的馴鹿、牛犢時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不速之客,那個基督教的神父試圖淨化這群薩米人的淫蕩與無聊,宣道時大汗淋漓、終與為依附在薩米人生活中的撒旦所擊敗,最後只能通過做愛和射精的方式來“淨化”那一意欲超越這種生活的無助婦女,Martta Mäkelä的父親亦系村落中少數的反省主義者,目光中總是模糊閃爍著憐憫、哀愁、無助及意欲脫離的光,但卻錯誤地懲罰了那個到處撒播精液的雄惡魔(出自摩尼教)——誰知道她女兒未婚先孕的孩子是哪個惡魔的呢?他終因負罪而上吊。
Maa on syntinen laulu.
神學里也總是綿存著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即便是阿奎那提出的、那一能夠令靈魂和肉體歷經轉世與消逝,亦能被同一本體所攝製的理智,或者管它叫神馬呢,反正就是那樣一個位格性的中介,也仍舊不過系具有先天遺傳性的原罪的、升級版的循環——雖然康德以降的德國古典大哲們早已提出理性與未經現代哲學還原的那種感性間之本質差別。然而,問題是,只要是為人類,我們就無法真正地有權能劃分及駕馭這一本質差異。
Maa on syntinen lau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