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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该片前我对路易·马勒也不是很熟悉,以前零零星星三个电影而已,其中对他的《鬼火》《再见,孩子们》印象很深刻,而《烈火情人》我几乎不会跟路易·马勒的名字联系起来,风格相去甚远,批判性远没他其他的作品强烈,昨天看的《沉默的世界》更没想到是海洋纪录片,我一度以为是不是下错了。
《鬼火》和《再见,孩子们》就很容易蹩见其冷静克制缓慢的强烈的批判风格(大多是政治人性批判),没错,他是知识作者型的导演,电影只是他思想的武器,所以他的电影异常的客观冷静,冷静到令人害怕,社会是什么样子,生活是什么样子,人性是什么样子,他就还原成什么样子,也因此,他的电影都比较沉闷,但却异常真实,生活的细节人性的细节纤毫毕现,在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中最后汇聚成强烈的客观的批判,这就是路易·马勒的风格,在《拉孔布·吕西安》我又找到了这种久违的感觉。
拉孔布·吕西安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盖世太保,相反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质朴的人性的光辉在隐隐约约的闪现,这种光辉没有人去引导挖掘,使他的不甘平庸的英雄梦引领着自己跌进罪恶的漩涡,做了盖世太保。他狐假虎威,自以为威风凛凛,但其实他还是一个孩子而已,有孩子的天真单纯,不作修饰,也有孩子的不服输的狡黠凶狠,使用权力暴力让别人屈服,这种狡黠凶狠不是那种久经凶险而沉淀下来的刻进骨子里的十恶不赦的狡黠凶狠。
而其实在这场政治漩涡中,他也没有能力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在阿尔贝还是从他手上被带走调查时,我想他肯定也意识到了,他借的虎威,其实不过是沦为虎的爪牙而已。所以在保护心爱的女人时,他才敢杀了同僚,带着自己的女人远走高飞。
他也很难轻易地去改观别人对他的蔑视,只有在他把孩子的天真这一面无意展现出来的时候,别人才会稍微放松一些警惕,对他有一些认可,而对他的狐假虎威是无比的蔑视,所以有一次阿尔贝和拉孔布·吕西安较劲后说道:“非常奇怪,不知为什么,我不能让自己完全蔑视你。”这其实是拉孔布·吕西安的个性中两种不同人格给阿尔贝造成的迷惑。
在电影的最后,他们逃到荒无人烟的丛林破屋的那段时光,我想是拉孔布·吕西安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因为他卸下了所有的“虎威”,也没有了“虎威”的钳制,他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质朴天真的天性,我们在电影中第一次看到他开怀的笑了,而在前面都是被路易·马勒脸谱化了,冷冰冰的,面无表情。我们可以说,这时的他才是真正的成熟起来了,从男孩变成了一个具有人格魅力的男人,虽然世界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通过拉孔布·吕西安短暂的一生,我们也看到路易·马勒对纳粹的批判,和对人民的苦难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