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正义第一季

评分：

6.0 还行

分类：剧情悬疑犯罪地区：英国年份：2008

简介：一天夜里，本（本·威士肖 Ben Whishaw 饰）正驾着车在路上急驶，前方视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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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2-31

司法正义第一季影评：this is justice——这就是司法

想写关于这个电视剧的评论，起了几次头，又搁下，到底去查了一下家里的词典，看看这个Criminal Justice是什么意思，因为翻译成司法正义，我总是消化不了，criminal什么时候和司法相关了呢？

后来发现，词典里与这题目最接近的词是Criminal Justice System,词典解释说：刑事司法体系——对参与处理被告人的刑事指控问题的各种机构的总称，通常它包括三个组成部分：1执法部门，包括警察，行政司法官，执行官，2司法程序，包括法官，检察官或者自诉人，辩护律师，3矫正程序，包括狱政官，缓刑官员，假释官员。

又查了Justice的意思，它指正义，也指法官，以及司法管辖权，在有些词里，就是指司法——一直没注意过这个词还有司法（n）的意思，那其实司法即正义，正义即司法了，呵呵。

又很多人一看到英美法，就开始讲程序正义和实体正义这一对词，于是去查了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的英美法中对应的说法。结果是，没有。
只有两个看起来相似，其实准确意义有差别的词：justice de facto——事实上正义，事实上公正，以及due process——正当程序，due process of law——法律的正当程序。

事实上，英美法里并不会特别强调程序正义——因为基于缺什么就会玩命地鼓吹和提倡什么的角度来看，他们并不缺这个——而是在他们法律的基因与基础里，就当程序正当看成司法的基础之一，如果还有其他的话。正当程序即是正义本身，也是通往正义之路。所以理论上不会造一个词为程序正义来特别说明程序所特别代表的一种正义，因为这就是正当程序在他们的司法体系中就是正义本身。

而另一个实体正义，可能是国人比较喜欢的一个说法，一种我们文化中根深蒂固存在的价值取向。我们认为事情就有一个固定的真相，有一个可以被人所揭露所确认的真相，然后达成了这个我们认为的真相，就是实现了实体正义。

很多人特别喜欢将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对立起来，经常认为程序妨碍了实体正义的实现——当然很多英美的大片给这种观点提供了一种佐证。你看，你看，真相就是这样，这个人是他杀的，为什么还不把凶手绳之以法，为什么还要走一大堆繁琐的程序？妈蛋，你们还抓错了人，去死，去死，明明人就是那个人杀的。。。

我倒是认为，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本来就不是一对相对词，他们甚至都不应该并列在一起。我们的正义什么时候分成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了呢？而我们又凭什么坚信我们认为的真相就是真相，我们要实现的正义就是实体正义呢？

或者不如换个问题：如果你不是在看电视剧，如果你不是上帝视角，也不是案件的实施者，并不知悉一切前因后果与一切罪与恶。你仅仅只是这个系统中一个小小的角色，你如何确认案件的真相？如何知道那些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足够直接证据的事情发生的经过？案件就一定只有你想像中的那一种可能吗？

所以，如果不是上帝，那么实体正义的前提又如何达成？因为我们不是真正确知真相的那一个人呀。

正义就是正义，他只是正义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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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罗嗦太多，还没有切入主题，我果然是八卦星人。

根据我对这几个词的理解，以及对CRIMINAL JUSTICE这5集电视的了解来看，其实，我想这里的JUSTICE恐怕更多地是指司法（体系），那个事务律师STONE说：This is justice.是说“这就是司法（体系）。”和我们说“这就是社会”一样的意味。

联系到第二季更加露骨的描述警察对自己角色的定位，以及监狱，法院等的描述，说CRIMINAL JUSTICE是广角式描述英国的司法体系，应该不算误读吧。

当然，说到底，justice怎么样也离不开公正这个意思，司法的目的与价值观所在不就是正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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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电视所说的司法系统。。。

司法体系是什么？这个系统与正义、真相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不得不先有一些令人沮丧的认知：

法律不是万能的，他是最神圣的游戏规则，他只是最后一道屏障；
真相虽然只有一个，但永远不能确知，人类社会所能做到最好的司法体系也只能尽可能地接近还原真相，找到最可能的那个可能或者是没有任何其他可能的可能，但终究不是上帝，不能洞悉一切；
正义这个抽象的价值体系最终不得不靠那些不可靠的人们通过不效率的官僚行政机构得到实现或者践踏，或者是处于一种灰色的无法确认的状态中。

依我个人的观影体验，criminal justice 第一季大部分是在叙述体现上面的这些令人沮丧的认知，并因为能体现出这种沮丧，具有了批判性，是的，这样的司法体系是多么令人沮丧的？

另外的部分则是在叙述一个本来不应该不会成为犯罪的社会正常人是如何成为犯罪替补人的——我不得不假设灵魂被蹂躏，三观崩塌又身染毒瘾的主角BEN在未来会是大概率上的犯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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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不是万能的，他只是最神圣的游戏规则。
明白这一点非常困难，因为我们总是认为法律是无比神圣的，也是万能的，他应该能解决我们所有的问题，如果我们实现了法治社会，世界就海晏河清，完美理想了。
不过人类社会的事儿就是这样，完美的社会制度是不存在的，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体系也是不存在的，最不坏的那一个选项都要非常努力才能得到呢。

从现实的层面来说，法律是游戏规则，他提前告之我们所有人（组织），这个世界的人与人之间的纠纷应该怎么处理，一些事件应该如何裁决，判决，什么都有规则，什么都有迹可寻。如果经验老到的从业者，则更能从已有的资料与信息中，得出这个体系最可能给出的结论，从而合理博弈，调整自己的方式与出价。

能理解这个观点以后，就能明白剧中的律师与法官为什么都对真相并不关心了——英国的法官更消极些，他们只是裁决者，judge，他们只会根据控辩双方提交的证据来进行审理，有陪审团的情况下，他更像一个组织者与引导者，定罪都不归他管。他不能预先认定真相是什么，只能凭经验与证据，去拼凑被揭露出来的可能的事实拼图。

而律师们，更不关心真相了。他们并不是根据真相来进行辩护，而是根据双方提交的证据来进行判断提供一个什么样的真相（故事）才能达到综合利益最大化。如果再加上一个工作重点的话，那就是寻找控方程序上的差错来进行反击。

律师们为什么不关心真正的真相？因为真相只有上帝才知道，司法体系有成熟的套路与规则去判定出他们认为的真相，并给予相应的刑事惩罚。他们只需按套路出牌即可，如果不按套路出牌，则不得不面临不可预知的风险或者收益。

律师们为什么不关心真正的真相？却整出各种莫名其妙的黑招，比如抹黑被害人（剧中辩护律师的策略之一是即是抹黑被害人说他生性BLABLABLA之类），或者诘问嫌疑人，反复证明其品性不良（如控方律师或者说检察官诘问BEN并证明他说谎的事儿）等等，各种各样互相伤害及吃相难看的事儿都会发生。这些则大概率上与他们的陪审团制度有关，控辩双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争取陪审团成员的认同，从而定罪或者脱罪。而陪审团这种由人组成的团队终归会有人性弱点，被引导与被说服总是可能的。而这些被引导与说服，有时候与那个特定时期的特定案件的真正事实，可能关系并不紧密。

回到本剧，也就理解了律师们为什么会不寻找真相，或者根本不在意BEN说什么，要说什么了。
在这个成熟的司法体系中，一切都要按部就班，也只能按部就班，按规则去处理，去选择与博弈。真相，如果无力发掘与充分证明，就不得不面临一个选择交易的代价问题。

库柏之前的女律师就是司法体系中成熟的应对者，他们审视控方的证据，从证据中得出可能的结论——BEN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从这样的一个出发点出发，他们设置了各种各样他们认为对当事人更有利的辩护方案与交易筹码——因为较之他们认为可能的谋杀重罪来说，过失杀人或者是防卫杀人都对当事人有利。至于BEN完全不认罪，认为他不是凶手，这并不是一个合理的选项，因为缺乏证据支持。
BEN自己无法说清他在事发过程中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而所有的间接证据都指向了他是凶手，并足以形成证据链，除了我们这些上帝视角的观众知道他没有杀人以外，谁能知道当日的事发真相？

基于对司法体系运作法则的准确把握，他们给出的选项并不太差，只是偏偏不是事实真相而已——这个只有上帝才负责完成的部分。

（英剧在这一点上很有意思，经常性地设定一些拧巴的东西，去触发思辨与讨论。比如设置这种极端的案例——这种事实真相与证据指向扭矩很大的，迂回很远的案例。似乎我们的杜培武杀妻冤案中也有证据链比较巧合地指向嫌疑人的事儿——去思考司法体系的漏洞与无力。）

在这里又要暂停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部电视剧是以被害人父亲的视角来拍摄，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现有的证据来看，BEN是最接近凶手的一个人，如果拍摄视角更加突出这些证据，比如BEN是最后一个见到被害人，并与被害人性交的男人，到处是他的指纹，他的出入有目击证人，凶器在他的身上，他返回过公寓试图毁灭证据，等等。。。我想国内观众恐怕恨不得警察早点把他抓了并绳之以法，如果没有判他有罪，肯定司法腐败了，正义没有得到伸张。
如果在认定BEN是凶手的前提下，那个探长违反程序把案发现场的证据“哮喘吸入器”没有采集为证据而是退还给BEN从而加重BEN的嫌疑的行为，他们会认为是为了实现实体正义而不得不违反程序正义吧？？

BEN的真相重要不重要呢？重要，但并不是那么重要。当事人的说辞，在很多时候也仅仅是说辞而己，它可能是真相，也可能只是当事人为了逃避罪责而编出来的故事而已。律师能做什么？只能从证据去推断可能的真相。
那种被无辜眼神就能击中，相信当事人无辜并完全相信他的说辞的，那并不合适做律师，若见多了当事人，听多了谎言并因为轻信而被动地付出代价之后，律师自然也会变得理性得多，也可能离真相更远，或者更近。

这里BBC又有一个拧巴的设定——在那些声称自己无罪的人里，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无罪的？剧中的事务律师STONE说过在司法体系中逃脱的有罪的人很多，但被冤枉的人并不多。或者说那些声称无罪的人里很多人在说谎，然而总有几个是真正诚实的，他们无罪，无辜。而英美法的司法精神之一是宁可放错一千，不可错杀一个，是否在这里也应该始终保留一份“轻信”，对于当事人的“轻信”呢？相信他们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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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令人沮丧的认知中的第三点：正义这个抽象的价值体系最终不得不靠那些不可靠的人们通过不效率的官僚行政机构得到实现或者践踏，或者是处于一种灰色的无法确认的状态中。

在这个剧中司法体系最确凿的问题与最有机会改变的地方在于执法者的腐败与堕落——其他的诸如对真相的追寻，法律的认知，陪审制度的弱点都不能说是问题或者有机会改变，因为那几乎是目前最不坏的司法制度之一了。

那些不可靠的执法者在追寻正义的路上，起到负作用是有多么大。本来应该更加努力追寻真相的警察，本来应该更加谨慎的警察，却早早认定的凶手是谁，甚至于为了钉死他心目中的凶手而违反程序的规定破坏证据（BEN的哮喘吸入器）。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提高破案率，更加简易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还是认为自己在为了实现“实体正义”努力？
(从这一段也可以看出来，程序正当，严格按程序执法，行使刑事侦察权才有可能实现正义，程序正当能保障正义的达成，而不是相反。)

大概这一切是最让人切齿的一段了，警察的不作为，甚至让罪犯去管理罪犯——依稀记得原话是criminals police criminals。
然后因为开始了指控，似乎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司法体系中控方的各个组成部分都开始关注案件，确切地说是关注被他们指控的人是不是一定能定罪，如果不能的话，他们则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些人包括司法体系的人，也包括政府行政体系的人员。毕竟这些执法的人员在另一个层面来说，也是行政的组成部分。

那个堕落的警察，则走得更远一些。他人为地放过了一些线索，为了追求破案率，没有再去认真查案，并且违反了程序规定。更严重的是，在后来有了怀疑，查看过视频，有了新的嫌疑人之后，不能进一步侦查，去做警察应做的事情，而跑去与犯罪分子探寻真相——与虎谋皮呀。或者说是为了心理暗示自己，他可能潜意识里知道那个与他合作的犯罪头领会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是的，司法体系是不靠谱的，因为他不得不依靠人去完成它的工作。如果其中的人不靠谱，那么可能导致的整个结果都是错误的，与想要达到的目的背道而驰——司法体系是为了实现正义的，而不是为了践踏正义。

这种参与者的不靠谱是会如何致命地伤害到司法体系，防不胜防，连最不坏的司法体系也无法避免这些腐败与堕落——如果能做到避免，倒是可以摘掉“最不坏”的这顶帽子了。

司法系统的参与者的另一个人为因素则在于律师的专业水准差异。本剧的库柏律师有他专业优秀的一面，比如最精彩的是在证据材料与庭审过程中发现了警察违反程序破坏证据的事儿，这个发现对于BEN的辩护来说，是最有利的一个证据了，没有之一。

而他仍然有非常不专业的一面，一是在专业水准上，犯了最严重的错误，即不顾事务律师STONE的劝告，没有任何证据佐证的情况下，将被害人的父亲指证为凶手，最后被事实真相狠狠打脸，也将陪审团最终的天平推向了控方。非常之冒险与失败。
二是职业操守上，据说与BEN有私人关系，这一段我没有看到，非常不明白这种狗血的设定是什么意思。只能说是他个人职业操守有问题了。至于前途被毁，我没有什么好同情的。食得咸鱼抵得渴吧。

当然，我估计剧中库柏律师的设定不是我理解的这样，她大概是为了体现这个并没有被“腐朽的”司法体系污染的新进律师，还能追求真相，相信当事人的新鲜血液而设定的吧。
只是，我确实只能如此解读，他的专业与不专业，而没有其他。毕竟法律即是法律。

THIS IS JUS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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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剧真正刺到我的是另一部分，一个本来不应该不会成为犯罪的社会正常人是如何成为犯罪替补人的——我不得不假设灵魂被蹂躏，三观崩塌又身染毒瘾的主角BEN在未来会是大概率上的犯罪分子。

但这一部分太沉重，我不想再详细回想BEN是如何被逼屈服放下自尊，是如何被暴力强制染上毒瘾变成瘾君子，是如何被母亲误解，三观崩塌的，这样的故事太黑暗，太沉重，就不解说了。

有时候会不得不想，监狱究竟是一个让人改过自新的存在，还是一个将人在犯罪道路上越推越远的存在？

那个格雷汉姆成为管理罪犯的罪犯，其手段与方式是不是通过制造犯罪从而管理的呢？谁能说不是呢？如果BEN有一天成为了一个罪犯，很大概率上会被他所管理。而BEN会沦落到这一天，不正是司法体系的“功劳”吗？
这个体系是不是在打击犯罪的时候也在制造犯罪呢？

PS，从警察要当天晚上另一起凶案的真正凶手来做BEN案件的证人来看，另外一起案子没破还好，如果当时完美侦破了，即又是冤假错案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可能变成罪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