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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年,土地要完全休歇,你不可以耕种田地,也不可以修剪葡萄园。安息年是闪米特人休养生息,反思生活的一年。人人都可以安心的思考和计划自己的生活,可以出门旅行或是干脆什么都不做
想要说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从何下手。我好像看到了很多的故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像我这样的并不是很多,毕竟世界上的人太多了,我不敢说仅我一个。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总是习惯性的用第三视角去观察周围的世界。或许这就是导致我始终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
我记得,还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仓谷坝坝还是仓谷坝巴,在木屋还是只有梁,在小卖部还是小卖部的时候,屯上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仓谷坝坝玩耍,正是过年,在外的人把回家过年当作信仰。我,毫不起眼的我,土孩子的我,愣愣的盯着一个正直年华的大姐姐。我好奇,她怎么那么不一样呢?和我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我牢牢的盯住她。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强烈,她向身边的人问道:那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老盯着人看。我听到了,并且很不好意思,装模做样的移开眼睛。
对于观察,我最早的印象似乎在这里。然而我到底要说些什么呢?为何要提到它。
让我好奇的房子和房子里住的人也有很多。每一座木房子里面装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呢?每一扇大门背后的堂屋长什么样,堂屋背后的灶屋长什么样?堂屋两边的房间长什么样?屋子外面的阁楼长什么样?统统所有我都想去看看。我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我几乎去过屯上所有的木屋,去过每一户人家。我想,也许是阳光总是无法完全照进屋子的缘故,也许是硬邦邦灰土土的地面吸走了光亮的缘故,我从屋子外望进去,总也看不见什么,所以我好奇。我不知道。
其中一家,从我记住他家起,他家似乎都是男士。爷爷,爸爸,三个儿子。后来,爷爷去世了。后来,大哥定居在内蒙。后来,三弟上了大学,也去了内蒙。再后来,剩下爸爸和二哥在家。在他家,发生的故事太多太多了,乐趣也太多太多了。我选择其中的一个,毕竟我写的是影评,说是影评,其实只是通过电影想到的一些人和事。
二哥叫杨昭,我每次都叫他杨昭哥。原本我和他不熟悉,我们年龄相差太大,我和三弟比较熟悉。但即使是三弟也年长我几岁。每年冬天回家,我们好些人总喜欢聚在他家火炕烤火,说说平常不说的话。因为他家唯一的大人,不爱管我们这些孩子,所以我们玩的自在逍遥。在这里面有从没上过学的傻子,有乖乖女,有不听父母话爱玩的女孩,有早早不上学混不吝的男孩,这些被成年人有色眼睛看待的人都在这里驻足。然而在这个火炕边,我们只是一个个肆意活着的生命。我们烤猪肉,我们打扑克牌,我们瞎聊。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杨昭哥参与进来了。在他未融入我们之前,我一直就把他看成一个在外打拼失意败北的年轻人。他或许需要空间,自己消化一些东西。这是事实。
事实就是,他生病了,是肺炎,要在家静养。我只知道他在理发店当过学徒。后来,不能外出打工的日子里,他给那些留在家里的人剪头发。有老人,有小孩,也有中年人。伴着他粗重的呼吸声。
然而过年只是一年中的特殊时期,当过年过去,大家成飞鸟般向四周散去,又只剩他一人了。他习惯于进入各片森林里寻找乐趣,这是他家独有的生活方式。喜欢穿梭于远远近近的森林。虽然我也淘气,却从来没有和这些个哥哥们去遥远的森林中玩耍。或许女孩与男孩的区别在于玩耍板块的半径。
在映山红开满山头的时节,我和小伙伴们也曾去山林中探秘。那时阳光亮的晃眼,坦坦荡荡的一片。阳光铺盖下的山头长满了蕨根草,短短细细的,柔软的不像话。我想在上面打个滚。我躺下,顺着山顶滚到山腰。嚣张的无所畏惧,然而我其实是害怕的,害怕藏在丛林中的蛇虫。我站在山头望向远处,看着绵延起伏的群山。那座山我和奶奶去过,那座山的背后或许是姨婆家,那座山应该是云山。我细数着。群山下是蜿蜒的盘山公路,大巴车微弱的喇叭声,它慢吞吞的从左边移到右边,驶入房屋林立的村落,直至看不见。和它一起的是永不停歇的河流,围绕着河流的是一大片的稻田。我们想试试,爬过山头的这边,会通向哪里。头顶是纠缠在一起的野山林,我们钻过一重又一重的障碍,被一根有一根的荆棘刮破皮肤,吱吱哇哇的大骂,也想回去了,然而在这前后都缠绕着枝丫的丛林中,向前与退后有何区别。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终于到了一片开阔地,原来是我家后山。于是顺着熟悉的小路回了家。
然而,杨昭哥是一个人,他会在森林中获得什么呢?森林中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静,偶尔会有一些鸟叫、虫叫。人是一座孤岛,那怎么才能让这座孤岛鲜活,生机盎然。毕竟一座孤岛,也是一个生态圈。除了了无生趣的寂寥,我们在孤岛中能创造出什么样的乐趣,这样的乐趣足以支撑我们一直活着,直至生命自然凋落。
我相信杨昭哥也是孤独且寂寞的。在休息了几年之后,他结婚了,最后回归到热闹之中。人总要找些事物让自己有所寄托,所以,他结婚了,生了两个小孩。他有了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