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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困境是本片在极力营造的一个主题,故事发生在纳粹攻陷马赛前,首先就是把这个二战时期的故事放到现代法国街景下的演绎,这是时间上的错乱;空间上他打开了一个以墨西哥大使馆为圆心的难民视角,他们有着不能明文的生活规则,如果无法手握一张离境船票,任何人甚至不能入住旅店,而向秘密警察的告密也成了一种默认,“是羞耻让我们沉默。”,警察突袭旅店时大家互相凝望。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自己的身份被盖章,他们在使馆内热切地倾诉自己的避难故事,游荡在使馆的辐射圈内,又隐匿于各个旅店之中,对彼此冷眼旁观,这样的末世感与阳光充裕的海港城市混乱地重叠在了一起。
但正是这种外部困境下,男主角的视角才显得极为无助与真诚。故事开始,带着一位已经自杀身亡的诗人的遗物,男主角和负伤的海因茨从已经沦陷的巴黎跳上了去往马赛的火车,在夜晚幽微的蓝色光线里,男主角阅读了诗人遗留的稿件与他妻子的来信,早上醒来时海因茨已经去世了。从下火车开始,他便是带着两个死亡讯息来到马赛的外来者形象,我想本片最终想讲述的就是这一层身份的困境。海因茨的妻儿藏在马赛,诗人的妻子一直在寻找丈夫,他鬼使神差进入了他们的生活,可以选择做海因茨儿子的父亲,也可以是诗人,甚至是诗人妻子的情人医生,但每一次选择便意味着对另一种身份的抛弃,隐藏在身份困惑的背后,就是人与人之间这层情感联结。“谁会先忘记,离开的人还是被抛弃的人?”。
葆拉贝尔饰演的妻子在本片再次化身了精灵般的存在,出现在了这个被麻醉的世界。压抑的社会规则之下,只有她与海因茨的儿子带给了男主角真实的、关于爱的刺痛,他最后给出了那张船票,主动将真实的自己从替身里抽离了出来,我感叹于导演佩措尔德的这分勇气,他将男主角永恒地困在了错乱的时空之中,却带来了一切的可能性,也自然是每个时代的残存的爱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