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格拉”的滚轮声为观众摇出了一个宁静、纯洁的港口,一位老导演正聚精会神地拍摄着即将离港的白帆船。
环境从黑白渐变为彩色,镜头随老头由右侧出画,掠过死去的老导演和圣洁的白帆船。导演亚历山大受邀去制作一部关于这位老导演的纪录片,但此刻,他还没有找到老导演的最后三部电影。亚历山大走向相反的方向,凝望着景深处的那艘白帆船。镜头拉近,帆船尽在眼前,却随即驶出了我们的视野。
亚历山大来到了自己电影的放映现场。现场的观众们分为两派:一派敬仰,而另一派抵制,两派人马正在城中游行。亚历山大并不理睬当地工作人员的关怀,他偏心地、贪婪地观察着这座曾经生活过的小城,在外人看来,这场旅行只不过是亚历山大的借口罢了。工作人员转身离去,而亚历山大也找到了一部分他自己的回忆。
亚历山大的爱人走在前面。亚历山大仍在抒情,但她没有理睬。直到走过一个转角,女人回头看了看拍马赶到的警察,便决绝地从路口走掉。反对者与支持者将警察与亚历山大夹在中间,直到人海淹没了亚历山大的身影,人群向银幕的中点冲去。
“我的家就等于你的家,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越过了边境却仍停留在此,到底要跨过多少边境才能回家?”
亚历山大租了一辆出租车,同一位老太太一起,他们准备跨过边境。道路两边积满了雪,一批又一批人走向那些山丘,他们停下来向那里眺望。他们一动不动,像雪中的雕塑。
出租车将老太太送至目的地,背景音变成了诵读的经文。镜头缓缓拉远,老太太伫立在空旷的大街上,不知所措。旁的人看来,这只不过是历史给人民带来的一个小小的悲剧。
“如果希腊要灭亡的话,最好快一点儿。因为折磨若拖的太长,痛苦的声音便会太多。”风雪中,那位希腊司机这样说。
亚历山大去当地的资料馆,没有得到想要的,只看到了老导演曾今被烧毁的电影院。虽然他赢得了女助手的认可,但这趟“私事公办”的旅途,依旧因亚历山大个人的原因而不得不中断。“我的脚……他们不知不觉就把我领到这里了 。”
亚历山大看向车窗外,那里是正常的车站景象,人们匆忙地赶车……而正当画面空了一秒后,窗外的景象变成了身穿绿军装的军人和40年代人们的着装。还有亚历山大的母亲。
亚历山大同50年前的母亲一起走过罗马尼亚康斯坦萨刚解放后的街道。在接下来的一个镜头中,钢琴声串联起了亚历山大家1945,1947,1948,1949,1950年的新年。琴声断断续续,家人有重逢与离去。最终,年幼的亚历山大与家人们的合影被定格在一个正面的长镜头中。
在与女助手分别后,亚历山大乘坐装有被肢解的列宁像的船只,受到了沿途居民的膜拜。之后,他去拜访老友,并去了曾与妻子居住的地方。
“那些被烧黑的窗户一个个似乎在盯着我们看,地平线整个被一团黑烟遮蔽了。”
亚历山大走上被战火洗礼过的街道,开始奔跑。镜头对准画面对角的亚历山大,随着他的奔跑而拉近。亚历山大在一处废墟前停下,观望,并继续在街道上奔走。在后一个时间里,镜头目送亚历山大跑过一座桥,走进废墟中,镜头没有跟随。镜头慢慢向左摇动,大远景镜头完整地展示了一处废墟。亚历山大从一个洞口走进废墟,一阵黑暗过去,他发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剧院。在找到拥有那三卷影片的电影修复老工后,时间也已经来到了1994年。
亚历山大钻出深井,街上仍是战火纷飞,但此时的建筑物已经换成了现代建筑。一群病人从建筑物中走出,略带天真地观察着四周。再次从废墟中走出时,外面已经积起了雪,人们隔着围墙欣赏着唱诗班和乐队,人们在废墟中欣赏着戏剧,人们冒雪在墓园中送葬,人们在浓雾中跳起了迪斯科。
亚历山大的想象与现实在迷雾中交织着,轻巧的钢琴键无力烘托恋人们的情感,却和迪厅背景乐有着巨大反差。亚历山大陪同老人,少妇,孩子们一起在雾汽中散步。孩子们的歌声回荡在雾中,妇人们在相互交谈。一阵引擎声袭来,歌声停止。老人辞了亚历山大,随即出画。
-低沉的男声。
-哭声。
-哀求声。
-呼唤声。
-枪声。
-尖叫声
-枪声。
-枪声……
-水花溅起。
-低吟。
亚历山大跑向雾中,抱着老人 。他悲痛地嚎叫着,回声震颤了树林。镜头向后拉,虚化了人影。
唱诗班和乐队停止了演奏,静止的人群开始移动。人群不舍地望着唱诗班和乐队,“格拉格拉”的滚轮声摇出了亚历山大沧桑的面庞。
-When I return
-It will be with another man's clothes
-and another man's name.
-My coming will be unexpected
-if you look at me unbelieving me
-and say 'you are not here'
-I will show you signs and you will believe me
-I will tell you the lemon tree in your garden
-The corner window that lets in the moonlight
-and the signs of body, signs of love
-And as we climb, trembling, to our old room
-Between one embrace and the next
-Between lovers' calls
-I will tell you about the journey all the night long
-And in all the nights to come
-Between one embrace and the next
-Between lovers' calls
-A whole human adventure
-The story that never ends...
亚历山大对着屏幕说话时的独白口吻,在镜头后拉的过程中逐渐变换为向观众诉说的口吻,同时打破了第四面墙。影片随即结束,但如同亚历山大所说的那样,“格拉格拉”的滚轮声预示着故事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