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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进击的巨人》没有烂尾,关于反战、自由的主题贯彻始终。
解读的方法有很多,本文将从存在主义的视角,讨论《进击的巨人》中的:
自由到底是什么?
整部作品最重要的含义是什么?
不能灭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韩派/耶派之争,马莱/艾族之争,为什么不是重点所在?
为什么结局是对全篇合理的收束?
巨人完结,很多人无法接受这个结局,但实际上仍然是贯彻着整个漫画的主题,甚至还保持着一直以来非常“现实”的基调,而不是许多人期待的解决所有问题或大团圆。
《进击的巨人》讲了很多东西,希望呈现的思想非常丰富,但是实际上最重要的主题,我认为是“生命意义与自由”。或者可以说,漫画中所有涉及关于民族、国家、信仰、个人抉择、善恶等等的内容,最终都是为了表达关于“生命意义与自由”的思考, 而这正正是存在主义最关心的问题。
存在主义的观点认为,世界是非理性、混乱、无意义的,先验的价值和秩序是不存在的。但是人生活在世界上,偏又总是对世界报以理性的呼唤,希望这个世界是有目的、有意义的,更希望人生在世承受的苦难是有意义的。然而,”意义“永远寻而不可得。巨人的世界正是如此——烂到家了。整个巨人世界的基调就是战争,不同的族群间充满仇恨和厮杀。生活在这种大背景下,美好的事物总是轻易就被破坏,唯有苦难是永恒的。
千百年前,始祖尤弥尔作为艾尔迪亚无数的奴隶之一,痛苦地生活在世,她的所欲所求,不过是像个普通的自由人那样生活。直到一次偶然发生,怪诞虫与始祖尤弥尔结合,赋予了她巨人之力。
然而人类并没有因为拥有了强大的巨人力量而获得解救。本来就与周边国家交战不断的艾尔迪亚帝国,通过奴役尤弥尔,利用她的巨人之力,打破了战场上的平衡,得以一家独大,够肆无忌惮地压迫其他人,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深受艾尔迪亚奴役的苦难中。直到尤弥尔死亡,她也未能得到解放,而是永远地被困在路中,继续作王家血脉的奴隶。于是苦难继续在世间蔓延,仇恨的链条也越来越巨大。
而且,世界并没有因为统一而变得和平。没了外敌,九大巨人各怀居心,自相残杀,掀起了新的纷争,所以就算艾尔迪亚帝国很强大,艾尔迪亚人的痛苦也远远没有结束。到了145代弗利兹王,他实在看不下去,才联合战锤巨人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把大量艾尔迪亚人带到帕拉迪岛上,用围墙围起、清除记忆,希望能够远离纷争,安静地度过自己最后一段时光。
不过纵使清除了艾尔迪亚人的记忆,在围墙内“重新开始”,不再有敌国争端、有足够的自然资源、有信仰(墙教)、有高度统一的意识形态/世界观(教育、政治宣传)、有宪兵团维持秩序……
但世界并没有因此变得好起来,生活的底色仍然是苦难。对于墙内人来说,世界只是变小了。拥有真实记忆的贵族阶层,靠着整个墙内世界的人民供养,尽享荣华富贵,直到当民众面临生存危机,1/3的人口乃至更多的人死去,他们也无动于衷,只关顾自己的利益——整个岛中失去记忆的艾尔迪亚人,不过是上层贵族吸血的对象。
这一点在兵长番外篇的地下世界显得更加强烈,贫困、底层的人连阳光都不能拥有。这样的日子,比起生活在雷贝里欧收容区,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墙外的世界,并没有因为始祖巨人隐退而能够免于被巨人支配。拥有了巨人之力的马莱,接替了艾尔迪亚帝国的位置,成为了又一个对世界施加无尽压迫的霸权。马莱在拥有了力量之后,由曾经的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雷贝里欧收容区的艾尔迪亚人,一样受着高墙围困,就算走出收容区,面临的也是整个世界的欺压、凌虐,乃至被杀害。从生下的那一刻,艾尔迪亚人就背负着“原罪”。受尽屈辱的艾尔迪亚人,下场不好的,会被变成无垢巨人,作做武器使用或流放到帕拉迪岛。最好的结果,则是在童子军的竞争中胜出,成为下一任智慧巨人,为马莱卖命地屠杀他国人,换来的是家人稍好的待遇、令自己的寿命缩短到剩下13年,以及作为“荣誉马莱人”的虚假尊严。
那么对于马莱以外的人类而言呢?没错,他们是巨人之力的受害者,是被侵略的一方,但这里正正带出一个思考:一切战争罪恶的根源是巨人之力而已吗?我们不妨代入现实:落后就要挨打是没错,可是侵略战争源于先进的科技、军事吗?“力量”本身是中性的,只是历史上许多国家有了力量之后,似乎更热衷用力量来剥夺他人的自由、压迫其他民族,谋取自己的利益。
这里正正体现了《进击的巨人》不同于一般热血少年漫的地方:巨人的世界更现实,并不存在什么单一的“世界之恶”,没有把一切过错推给怪诞虫,击杀某个大boss也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恶源于人性,巨人之力只是引发纷争的导火线,只是造成了力量的不平衡的一个契机,以致令人的恶更加肆无忌惮地爆发。可以想象:如果哪一天,世界上的军事科技强大到能消灭巨人,那么马莱恐怕不仅仅是霸权陨落那么简单,马莱人是很有可能遭遇血腥复仇的,到时灭国、沦为奴隶的命运,就降临到马莱人身上了。这也是为什么,马莱对科技的进步极为焦虑,非夺回始祖不可。
打败了艾尔迪亚帝国的马莱,最终变得和艾尔迪亚一样残暴。如果有一个国家最终凭科技击败了马莱,对马莱人肆意报复,将其变为阶下囚,那么与被称为“恶魔”的艾尔迪亚帝国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样地,如果用灭世来解决所有敌人,通过剥夺他人的自由来实现自己的自由,那不过就是又一个恶魔而已。
人类总是处于斗争的状态,总是奴役他人、充满偏见、彼此仇恨、不愿理解(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所以人类苦难的根源,其实在于人本身。
之所以世界是残酷的,不仅仅是充满了苦难,而是不论过去或现在,不论是墙内还是墙外,不论是艾尔迪亚人还是非艾尔迪亚人,甚至不论有没有巨人之力,苦难都是永恒且无解的。世界的荒谬,正正体现于此。
那么,既然苦难常在,“美丽”从何而来?为什么不自杀?为什么人生仍然值得一过?
确实,世界是荒谬的,但我们又能在生活中,切实地感受到美好。
这些美好的事物也许并没有什么意义,也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像是:
库沙瓦与吉克玩起了抛接球;
阿妮的父亲被阿妮揍倒在地,却高兴地笑了起来;
莎夏是那样地爱吃尼古洛做的菜;
阿尔敏喜欢雨天在家里读书,喜欢和艾连、三笠在夕阳下赛跑,墙外的沙之雪原、火焰之水、冰之大地也令他向往;
艾伦为三笠围上了围巾;
甚至只不过是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而已:
“诞生了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伟大了——你看他多可爱啊。”
正正就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让人觉得生命值得一活,让我们有了理由去对抗世界的荒谬,不放弃活在这个世界上。
世界是荒谬的,这还不算最可怕。更可怕的是,荒谬被遮蔽,造成了对人性的压迫,加剧了苦难。而且当我们看不到荒谬,反而总是寄望于虚假的、本不存在的意义,也就无从反抗,不能投入生活,进而离幸福越来越远,对自己及他人造成的苦难越来越多,乃至沦为了某些事物的奴隶——宏大的历史叙事、狂热的民族主义、盲目的爱国热情、泛滥的物欲、扭曲的权力欲等等,都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总是有各种东西会遮蔽荒谬,大概是因为,人类本能地追求意义,人是唯一意识到自身存在、希望世界和生活是有意义的生物。
而在《进击的巨人》中,对荒谬有三大遮蔽:墙、大叙事与仇恨
墙
帕拉迪岛上靠高墙外加记忆清除、洗脑,令艾尔迪亚人得以安安稳稳地生活。不好吗?虽然仍有罪恶,人们仍不自由,但许多人得以安稳度过一生,似乎也比打仗强。然而,这不过是对荒谬的遮蔽而已。
墙内的安宁是脆弱、随时可能被打破的,就像加缪的《鼠疫》所写的城镇,安定、繁荣之下,有着潜在的灾难(鼠疫),一旦爆发,就会夺取一切,将荒谬暴露出来。因此当墙壁被打破、巨人来袭时,平静的生活被不讲道理地破坏,至亲莫名其妙地死去、财产灰飞烟灭、原本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跌入深渊时,人生苦难的真相,马上被摆在眼前。
遮蔽荒谬,只是换取了一时的虚假希望和意义。建立墙内世界,不过是妄图建立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伊甸园、乌托邦。
大叙事
为了帝国千秋万代、自身地位的稳固,弗利兹王、艾尔迪亚帝国奴役着获得巨人之力的尤弥尔,进而奴役了世界,开启了巨人的仇恨之链和无尽纷争。
因为接受了一套“艾尔迪亚人是恶魔”的叙事(注意,这本质上不是仇恨:菲没有杀人,墙内的艾尔迪亚人之前也没有杀过马莱人),马莱及全世界都欺压着艾尔迪亚人,甚至放狗咬死艾尔迪亚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雷贝里欧收容区的艾尔迪亚人,与帕拉迪岛其实很像。马莱人为他们建设了集中营高墙,并且进行意识形态洗脑,通过教给他们错误的历史,让艾尔迪亚人自己也认为自己就是恶魔,并给予一个虚假的意义/希望:只要成为荣誉马莱人,为马莱作出贡献,就能洗刷罪孽。
相信马莱鬼话的人,如早期的贾碧,热衷于为马莱的侵略战争建功立业,沉醉于杀光帕拉迪岛的艾尔迪亚人,认为这就是她最重要的意义,而不考虑对方其实是和自己一样的。贾碧认为这样就能洗刷自己本不存在的罪孽,从而令艾尔迪亚人自由,这就是她最大的意义——而当她与卡娅对峙时,当她知道地鸣即将踏平世界时,她才逐渐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相信的一套历史大叙事是多么可笑,世界又是多么荒谬。
在此意义上,其实早期的莱纳也是如此,他想当英雄,认为抢回始祖、灭了帕拉迪岛,就能拯救世界,同样是被大叙事遮蔽了双眼,无法看见世界的本质。相比之下,一心只想回岛上见父亲的阿妮,比莱纳清醒得多。
仇恨
格里沙由于妹妹被马莱人残杀,他被仇恨所遮蔽,誓要对马莱人进行复仇,同时他也在加入了地下党后,开始相信另一套叙事:“解放艾尔迪亚人”,这就是他的意义。结果,他强迫吉克为了这一理想成为战士,一定要继承巨人,而从未考虑过吉克自己的意愿与所需,令吉克痛苦不堪。这一点直到身份暴露,遭遇处刑,到了帕拉迪到的墙内,格里沙才有所察觉:他重新建立生活,发现最值得的,正正是身边的妻子,还有儿子艾连,以致不再执着于抢夺始祖——后来受艾伦影响所作的事是后话了。
其他类似的,还有像兵长靠着“要砍猴”支撑自己活下去,艾伦“要把巨人一个不留地驱逐出去!”等等。
正如肯尼说的,每个人都是某些东西的奴隶,不然根本活不下去。人在面对一个荒谬、无意义的世界时,总是找一些东西来欺骗自己,最终令自己沦为某些事物(如家国大义、历史叙事、名利)的奴隶。
而当“对荒谬的遮蔽”被撕破时,人就宛如跌落深渊,失去方向。
所以贾碧一直相信的价值观破碎时,怅然若失;
所以兵长砍完猴,心里空荡荡的;
当莱纳通过与104期同学的生活,意识到岛内的人不是恶魔,而自己杀人如麻时,想要自杀;
杀光岛上的巨人,有海对面的敌人。把海对面的人都杀光了呢?人就获得了自由吗?人就从荒谬中解放了吗?并不会。人的痛苦、世界的荒谬依旧,只是世界变小了,纷争还将继续,人并不会因此得到自由。
达成某个目标,消灭某些人,根本不可能消弭荒谬。
而由于对荒谬的遮蔽,苦难不断循环,永无终结;
所以灭世不会带来救赎、不会实现自由。漫画中的暗示是,灭世成功,世界上只剩下艾尔迪亚人,那么人类就全沦为了怪诞虫的奴隶,将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不思考、不再拥有任何自由的无垢巨人,陷入永远的噩梦。
虚无主义
吉克呢?他倒是意识到,世界是荒谬的,艾尔迪亚人命运的残酷是无解的,最终选择投身虚无主义,把生活等同繁殖、延续,所以会认为安乐死才是艾尔迪亚人最好的命运。也因此,吉克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相信自己是救世主(伊蕾娜也是这样认为),致力于剥夺艾尔迪亚人选择活下去的权力,因此杀再多的人也毫不在乎——他认为是为达到伟大目的过程中必须经历的痛楚。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吉克投降于于世界的荒谬、人生的苦难,反而直到生命的最后才醒觉:如果只是为了玩投球,他也会选择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天气真好啊,要是能早点这么想就好了。”
并不因为世界是荒谬的,生命就不值得过。可如果人生中的美好如此脆弱,随时面临剥夺,我们又能怎么办?
撕破对荒谬的遮蔽,不论结果,也要反抗命运,体现自由。
因此真正的自由是,清醒地认清世界的荒谬,无关结果如何,要不断地前进,做正确的事,就像遭受永罚的西西弗斯,虽然要永远地推巨石上山,但也要藐视诸神,破除对荒谬的遮蔽,直面荒谬本身。
我们才会真正获得自由,才能开始反抗。
“自由”一词,有着非常丰富的含义。而艾伦不断演变、逐步推进的自由观,其实可以很好地作出解释。
最开始,艾伦只是想走出墙外,看看美丽的世界,破除物理限制,这是一种消极自由;墙破之后,艾伦要杀光巨人,乃至到了海边之后,要杀光海对面的敌人,这些都是希望获得免受宰制的自由。同时,艾伦要不断地提升自己的能力,从而更好地达到自己的愿望,获得积极自由。
然而即使到了这一层次,人似乎还是不自由,由此上升到了更为哲学层次的自由:
实践人的自主性
存在主义认为,人之所以为人,在于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而且人作为个体,是不存在先验的本质、确定的人生,因为存在先于本质。人的本质,是人通过不断地选择、实践来创造,而这种选择的过程,正正是人类自由的体现。
虽然帕拉迪岛的艾尔迪亚人遭受高墙围困、记忆清除、洗脑,但仍有人自发或受人影响之下,觉醒了自由意志。这里面有不服现状矿工、质疑历史的老师,当然还有向往墙外、追求真相的调查兵团。
虽然受到围墙围困,但是艾伦、阿尔敏想出去看看,格里沙与妹妹菲在那一天走出了收容区。
虽然科尼很想复活妈妈,但是他选择飞身救下阿尔敏。
虽然艾尔文一生最大的夙愿就是了解到世界的真相(墙内人类的幸福和自由是其次),但是他在最后一刻,选择放弃了私欲,选择为人类献出生命。
虽然兵长很想救活艾尔文,但选择成全艾尔文。
虽然救世小队的成员们曾互相为敌,杀害对方的同伴,但最终放下了仇恨、偏见、大叙事,阻止地鸣。
虽然三笠深爱艾伦,但她选择向艾伦挥刃。
在各种抉择面前,人通过选择、实践,塑造了自己,这正正就是自由的体现。当人直面世界的荒谬,实践了人之为人的自主性,不论能不能突破命运的限制,人就是自由的。
格里沙、艾伦是自由的,不是因为他们继承了进击的巨人,所以他们追求自由,而是他们追求自由、实践自由,所以是进击的巨人。
因此不止艾伦是进击的巨人。阿尔敏、三笠、艾尔文,乃至后来的救世小队全员,所有认清了荒谬,不再是仇恨、大叙事之奴隶的人,每一个用实践追求自由、反抗的人,就是进击的巨人。他们就像受命运折磨的俄狄浦斯、永远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仍要反抗,而且说:“一切皆善”。
就算他们失败了,他们什么也没有达成,意义仍会由后人继承。斩断仇恨之链,突破大叙事,藐视不可违抗的命运,这种反抗会最终能让人与人连结起来:“我反抗,故我们存在。”
所以每个时代,不懈追求自由的巨人,就是“进击的巨人”。
族群真正的救赎,并不是在战争、厮杀中取胜。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追寻某样成就、事物。
而是在于认清荒谬,反抗命运,投入生活,体现自由。
这样就能从苦难、虚无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
毕竟,世界不仅仅是残酷的。
世界还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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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的结局中,世界虽然没有得到和平,帕岛也仍由主战派、耶派主导,但这并不是在表达“战争是对的、应该的”,反而是在揶揄讽刺热衷掀起战争的人:当民众狂热地要发动战争时,画面中的记者、希琪、萨夏父母等人不以为然,因为真正经历过战争残酷的人是不可能乐于投入战争的,作品的反战态度不言而喻。阿尔敏主角团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也都是在致力于缔造和平。只是斗争、对立是很现实的常态,总会有许多愚昧无知、沉溺于民族仇恨与历史叙事的人要继续战争(帕岛和马莱双方都是),不断地加剧苦难的循环,造成对他人新的迫害——结果不少人将这几幕理解成“jsc支持帕岛发动战争”、“暗推军国主义思想”......
而关于阿尔敏在回忆中和艾伦的谈话,确实可能会有截然不同的解读,但可以合理地这样理解:一切屠杀都是为了最终能达成“三笠自主地选择砍死艾伦”这一条件,否则就永远都无法消灭巨人之力。当然,到底要“终结巨人之力”而还是“不屠杀80%的人”,是一个两难。艾伦作出了他认为更好的选择,其中的考虑,有一部分当然是出于他的私心(让伙伴好好地活下去)。
既然无论如何也要这么做了,艾伦就自己背上全部的黑锅,让阿明当英雄,阿明反对也没有用(阿明先前在现实中已经反对过了,艾伦也说了他是一定会地鸣灭世的)
至于最终消灭巨人之力的条件,是让尤弥尔看到“三笠自主地选择砍死艾伦”,这一点很多人吐槽,但其表达的想法并不与全篇关于“自由”的主题冲突:尤弥尔渴望弗利兹王的爱,她之所以一直在路中阴魂不散,在世界上维系巨人之力,都是因为她的这种执念,进而令她失去了自由,沦为弗利兹王的工具和奴隶,用巨人之力帮艾尔迪亚帝国追求繁荣昌盛,造成世间无数苦难。
而三笠对艾伦的爱,和尤弥尔很像:这种爱令不论三笠还是尤弥尔,都失去了人应有的独立、自主。救世小队出发前,阿妮和三笠曾讨论过,如果最后非杀掉艾伦才能阻止地鸣,三笠会否反过来保护艾伦?
因此当三笠能够作出选择,她能够为了“正确的事”(人类的自由)杀掉自己最爱的人,尤弥尔便释怀了两千年以来的执念,也就得到了解放和自由:她不用再当爱情或弗利兹王的奴隶。这一点和艾尔文团长最后选择带头冲锋而不是去地下室看真相,本质上是一样的:为了人类的自由/正确的事,放弃私欲,自己就不再是“意义的奴隶”,而是通过选择与实践,实现了自我,也就获得了自由。(虽然看起来沦为爱情的奴隶的说法比较low......)
不过这个结局确实处理得并不理想,可能与后期铺叙仓促、篇幅不足有关,但远不至于是“烂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