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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ccept this challenge”斯派维伸出手,与教授紧紧相握,他接受了这个延续几千年的挑战,决意制造出真正的永动机。
作为一个喜欢总结主题的人,在观影过程中,我一直试图做那个最早找出片子主旨的人,但这部电影时刻让我感觉,它像是一条滑溜溜的泥鳅,每当我以为自己即将抓住它的时候,它身子一扭,又迅速的逃走了。
一部好的电影总有一句名台词,比如《肖申克的救赎》里,Andy坐在天台上说:You know some birds are not meant to be caged, their feathers are just too bright.又比如《死亡诗社》里那句 captain,oh my captain.
我倾向于将一句台词认定为整部电影的题眼。
于是在场景的不断变换中,我尝试着假设各句台词为本片的题眼,看看这个小男孩想告诉我们的究竟是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一个关于天才的故事。就像《天才少女》中的那个小女孩一样,9岁的斯派维天赋异禀,他能画出极其准确的生物构造图,了解复杂的机械原理,设计水力输送装置,他发明了磁力永动机。但他的家庭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超人的天分,父亲活在西部牛仔的梦里,过着上个世纪的原始生活,母亲沉迷于寻找不存在的虎斑瓢虫,姐姐则每日抱怨荒凉的大山和草原,琢磨着如何才能逃出自己的出生地。而他的弟弟,本是他最好的玩伴,在一次枪支走火中意外身亡。
小小的斯派维凭借永动机的发明获得了科学大奖,受邀去华盛顿领奖,他孤身一人踏上了横跨整个美国的旅途。
故事会如何发展呢?会讲述:不管如何天才,依然是孩子的故事吗?抑或是美国版的伤仲永呢?天才孩童的故事无非如此。
但随后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一部成人世界的讽刺电影。
斯派维穿梭在颁奖晚会上,看见那些想着自己的曲意逢迎的笑,他想:假笑和真笑的区别,假笑时不仅颧弓肌肉会收缩,眼睛周围的肌肉也会不自觉收缩。今晚,笑容都是眼周—颧弓式的。
站在华盛顿的领奖台上,他说到:
在座的的各位,有谁还没有博士学位吗?有谁吗?所以今晚我可能不能给各位教授传授些什么知识,但我想告诉各位三件事。第一,谢谢,谢谢你们没有因为我的年纪而取消给我颁奖。
于是虚伪的主席,功利的主任假装这句话与自己无关。
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太多假笑,太多虚伪,这个天才少年的出现,以其超过大多数成人的智慧和仍然清澈的心灵,反衬了这个世界的污浊。
斯派维接着发言:
第二,关于电磁轮。大家能看到里面有部分零件是磁铁,你们一定知道,400年后磁铁将会消磁。对于人类时间尺度而言,400年似乎很长,但对地质年代而言,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因此我们距离永动机还要走很长的路。
第三……今年我弟弟死了……
影片氛围突然急转直下,一切尖锐、讽刺都消失了,斯派维站在台上,回到了事故发生的那一天,他颤抖着讲述着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他的恐惧、他的懊悔,从那一天起,所有的家人都变了,虽然谁也没有说、没有怪他、但斯派维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
于是,我以为这是一个关于忏悔的故事。即使所有人都看起来原谅了他,选择了缄默不语,斯派维依然迈不过这个坎,不说,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而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掩盖的。斯派维选择在这样一个公众场合把这件事说出来,他愿意因此受到所有人的批判。
但故事的最后,在访谈现场,我知道,这是一个关于理解与宽容的故事。斯派维的母亲突然出现在访谈现场,她看着斯派维的眼睛说说:tom的死,我们都很悲伤,但这不是你的错。然后抱起斯派维,冲出了摄影棚。
少年斯派维的奇异旅行是一部极美的美国风景大片,斯派维穿过山地、穿过平原、穿过朝霞、穿过落日,一切都充满了童话色彩。他站在火车上,大声说:太阳多美啊,快要绽放的刹那间,惊现的光芒送来了问候!一个人能深情地向日出敬礼 ,那快乐比梦更为耀眼!
这个童话故事里,有讽刺、有忏悔,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关于和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