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艺人

评分:
6.0 还行

分类:剧情 历史 战争  希腊 1975

简介: 影片以流浪剧团的巡演为背景,通过闪回讲述了希腊1939年梅塔萨克斯将军专制统治到 详情

更新时间:2022-05-12

流浪艺人影评:《流浪艺人》:镜头书写的暴力编年史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6832.html

电影开始:1952年,希腊艾吉翁火车站,剧团成员们拎着箱子,带着孩子,满脸疲惫地站着,对于这个城市来说,他们显得陌生,他们亦是在迷惘中开始了演出的行程。电影结束:1959年,希腊艾吉翁火车站,剧团成员们再一次站在火车站的大门口,再一次开始在这个城市的演出和生活。开始和结束,1952年和1956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场景,甚至是相同的状态:“大家都很累,两天没有合眼了……”似乎也把他们推向了相同的命运中——从1952年到1956年,时间发生了更改,但是为什么每个人的命运在重复中发生?

疑惑点也在于时间的更替:在整部长达4个小时的电影中,从1952年的艾吉翁“抵达”开始,时间一直以回溯的方式在变幻,从1922年的希腊土耳其战争,到1939年开始的二战,从1944年的“血腥星期天”,到1946年至1949年的希腊内战,但是为什么最后的场景是把1952年向前推进的1956年?是不是这是一种字幕上的错误?无从考察西奥·安哲罗普洛斯在这里设置时间的本意,但是很明显,他仅仅是用字幕和镜头书写了时间轴,甚至用反向的方式从1952年的“前历史”中挣脱出来:依然是艾吉翁火车站,依然是开始演出的旅程,依然是疲惫地抵达,但是不同之处在于:1952年来到艾吉翁的时候,剧团成员是10个,但是在1956年的时候却变成了12个——更多的是孩子,而“孩子”指向的就是未来,也许只有从“前历史”中走出,即使面对相同的城市,相同的场景,重复于同一种命运,在这更多孩子的细微改变中,关于剧团,关于艺人,关于艺术,会有一个面向未来的理想可能。

“贝雷西亚特斯不朽的田园诗剧《牧羊少女柯利弗》,这是关于少女柯利弗的恋爱和死亡的悲惨遭遇……“一开场,拉着手风琴的老人就在帷幕前播报了演出的内容,很明显,剧团所演出的是一个经典诗剧,而这个诗剧的修饰语是“田园诗剧”,它是关于牧羊少女柯利弗的死亡和恋爱,虽然经历了悲惨遭遇,但是田园诗剧的属性必然使这出诗剧带有田园般的理想色彩,而这或者正是艺术、艺人所追求的目标。在这出诗剧不断被打破演出进程从而解构了整体性的时候,有两句歌词被片段地表达出来,一句是:“你会回来的。”少女柯利弗遭遇了残酷的爱和死,但最后一定是“会回来”的美好期望和圆满结局,也就是说,一切的困境都是为了最后的回来,而这种回来也隐喻于在历史中颠簸着的剧团、在现实中流浪着的艺人,最终找到属于他们的归宿:1956年回到艾吉翁就是一种“回来”,而在此之前,经历了种种遭遇的艺人们终于开始了他们新的演出,老人站在剧院门口拉着手风琴,欢迎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观众,那个已经长大的孩子也第一次登上了舞台。

“你会回来的”包含着期望,呼唤着回归,这是对艺人和艺术终极归属的坚信。但是在“你会回来”的理想型构筑中,还有一句台词是:“鹰的影子看起来像人,这让我害怕……”鹰的影子像人,人的影子也像鹰,人和鹰的影子同一性其实是某种异化,它代表着残忍、凶猛,甚至是摧残和死亡,所以这种被异化的感觉和经历“让我害怕”。如果说“你会回来”寄托着对美好的期许,表达着对信念的坚持,是趋向于未来的一种态度,那么“这让我害怕”则代表着现实的恐怖。在不断被打断的剧情中,这两句歌词折射出剧团命运的两个维度:对未来的期许必须承受现实的异化,对美好的向往则需要经历历史的恐怖——而以1952年的“现在”为回溯的视点,安哲罗普洛斯无疑回到了那个“让我害怕”的历史,回到了“鹰的影子看起来像人”恐怖的现场,回到了解构田园理想的残酷岁月。

无论是对于“你会回来的”的坚信,还是“这让我害怕”制造的恐怖,台词被打断,演出被终止,剧团遭遇坎坷,艺人颠沛流离,在历史之中,那个“你”和“我”其实都是缺席的,没有第一人称,也没有第二人称,所有人都变成了第三人称,一种他者的存在。在艺人从1952回到历史的漫长岁月中,在剧团不断流浪甚至遭遇生死之谜的时候,他们都是无名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安哲罗普洛斯都没有给他们一个名字,命名之缺失就是取消了个体的意义,就是在一种类存在中开始叙事,所以在历史进程中,不仅他们的命运被卷入其中成为一种集体性征象,而且他们的害怕、恐惧和死亡都抹除了差异性。形成反差的是,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是投票竞选中的“帕巴科茨元帅”,是广播里到访的“德意志第三帝国情报大臣格贝鲁”和“总统米塔克萨斯”,是二战结束后提出解除人民军队武装的斯高比将军,是成立的政府中作为首任的巴班德鲁乌……他们拥有名字,而且是大写的名字,这些名字的背后代表的是政府,是统治,是革命,甚至是独裁,也正是在这些书写历史的名字之下,那些真正属于个体的名字被抹除了,他们变成了一个个的“他”,在第三人称的命运中颠沛流离、生死不明。

这便是历史洪流中被碾压的个体命运。但是安哲罗普洛斯却提供了一种类属意义上的称呼,其中有一个是背着孩子的男人,被称为“爸爸”,还有一个是女人的“哥哥”。“爸爸”和“哥哥”建立的是某种关系学,但是在个体不被命名的情况下,这种关系学依然是被悬置在无名的状态中。“爸爸”在火车上面对镜头有一个长镜头的叙述:1922年的时候,土耳其军队夺回了加拉塔萨雷,希腊全军崩溃,“我当时被意大利人搭救,最后终于回到了希腊。”这是在希腊和土耳其战争结束后的“我”,也呼应着田园诗剧中“你会回来的”的归属意义,但是,当他回到希腊,故乡已是面目全非,是一个牧羊人给了他衣服,也给他吃豆子,无疑,在故乡他反而变成了一个难民,寻找成为他开始生活的唯一行动:寻找工作,寻找亲人。这是属于“爸爸”的遭遇,在1922年的历史中,同样抹除了个体的存在,连同“你会回来的”期望,连同牧羊人的田园生活,连同故乡,都失去了作为第一人称的唯一性,“那时天使降临,巴比伦沉沦了。”“爸爸”如此感慨。

而另一个则是“哥哥”,他在1939年的时候接受了革命理论,于是和其他人一起参加了革命,成为了游击队员。“哥哥”之存在,必然会有“妹妹”,在希腊国内政治斗争腥风血雨的日子里,不同党派都在寻找这个游击队员,但是“哥哥”之后再没有现身,所以他们把目光对准了妹妹,那个剧团里的女性,那次几个蒙面人闯入了旅馆,将穿着红色睡衣的她强行带走——这一切都在安哲罗普洛斯的镜头之外发生,空镜头里只有逼仄的旅馆,只有狭窄的通道,只有昏暗的灯光,但是随着“放开我”的喊声、响起的枪声、下楼抗争的声音传来,女人终于被推向了未知的命运。在一个饭店里,女人被几个蒙面人按住了手脚,为首的人不断问她:“你哥哥在哪?谁是他的同伙?”为了得到最有效的信息,一定是询问具体名字的那名游击队员,但是在这场暴力审问中,只有“哥哥”这个缺乏具体指向的称呼,它代表的也是在类属意义上的“游击队员”,在只呈现为派别的历史中,“哥哥”成为无名者,妹妹当然也不是一个个体:和“爸爸”对着镜头叙述1922年的遭遇一样,女人也在受虐之后讲述着1944年的“血腥星期日”:1944年10月德军撤退了,斯高比将军带着英军城里了国民统一政府,“狂热地欢迎英军的到来”,当每个人都狂热地相信解放,斯高比将军却强硬地提出了解除希腊人民军队的武装,并让做派官员全体辞职,“我们被出卖了”,最终发展成了1944年12月的大冲突,继而演变成“血腥星期天”——在对血腥星期天的回忆中,女人讲述了在广场的见闻,人群喊出了“我们要自由”的口号,但是埋伏在那里的军队镇压了这场聚会,旁边的一个少年在倒下之前,不断重复着“再来一次”,军队的机枪也终于“再来一次”扫射到了他的身体,于是2天导致28人死亡的“血腥星期天”成为希腊国内战争的导火索,在国内战争爆发之后,女人坚信的是:哥哥还在山里,他没有投降。

无名者的“爸爸”,讲述着1922年的战争和难民生活,无名者的“哥哥”,导致了和他有关的女人惨遭强暴,并见证了1944年的“血腥星期天”。“爸爸”和“哥哥”的无名性代表的是一种类命运,当他们被抹除了个体存在的意义,是历史将他们推向了非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的“他们”生活,也只有在这部抹杀了“我们”的希腊历史中,每个人都陷入了同样的命运沼泽,他们是暴力政治中的难民,他们是独裁的受害者,他们是血腥枪口下的牺牲品。但是,安哲罗普洛斯让他们面对镜头讲述遭遇回忆暴力,无疑是以一种“采访”的方式让镜头再次进入历史,这是一种对场景的还原,这是一种暴力和独裁的在场,正因为他们是没有名字的类存在,所以他们一定是历史的控诉者,主观的恐惧和反抗也都变成了客观的记录和书写。

让主观感受变成客观的记录和书写,这正是安哲罗普洛斯的希望所在,而他完全用镜头完成这种转换,甚至他在镜头里构筑的历史是完全在技术主义中实现的暴力编年史。1952年秋天的艾吉翁火车站,剧团人员抵达这里,两天没休息的他们显出了疲态,当他们走在街上,看到的是竞选的标语,听到的是投票的广播,看见和听到让他们进入到另一种历史中:1939年的艾吉翁,也是标语,也是广播。就这样,安哲罗普洛斯轻易在镜头的转变中完成了历史的回溯,当1952年变成1939年,似乎一切都在重复;艺人们出门沿着海边行走,他们听到的是广播:“团结到元帅的旗帜下……”那一辆不停播报口号的宣传车从他们面前经过,接着镜头移向了宣传车,最后宣传车慢慢从右侧沿着道路驶出了镜头,但是在画面之外,历史的场景发生了改变,当右侧重新出现一辆车时,已经不再是宣传车,而是德军的军车,从右侧驶过来,字幕打出的是:1942年,而出现在镜头里的除了这辆德国军车,还有站岗的德军士兵——从1941年4月到1942年,从为希腊元帅投票到被德军占领,空间还是那个空间,场景似乎也还是那个场景,但是时间轴一下子调整到了一年后,每个人的命运都在这种转变中被改变了。

时间的叙事是1922年希腊和土耳其战争之后的凋敝,是1936年梅达隆斯政权的建立,是1939年梅塔萨克斯将军的专制统治,是之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德军占领、抵抗战争、希腊解放,是1944年12月的“血腥星期天”,是1946年至1949年的国内战争,是1952年的帕帕戈斯右派将军上台……这是一段属于希腊错综复杂、党派林立、暴力和独裁编制的历史,甚至1936年梅达隆斯政权的建立,和1952年的帕帕戈斯右派将军上台,对于希腊人民来说,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根本没有本质的区别,独裁之后还是独裁,暴力之后也是暴力,“独裁制的历史文化根源是我们的题材,独裁是我的灵感来源。” 在这一灵感之中,安哲罗普洛斯重新用镜头书写历史,在镜头的再现和表现中,在各种技术主义的设计中,安哲罗普洛斯无疑建立了充满暴力的叙事空间,而他就是那个站在镜头后面控制了整个局势的暴力者,切割、剪贴、转移,甚至充满主观情绪的仰视、回环、俯视、失焦,安哲罗普洛斯就是在镜头的美学中重建暴力文本,它带来的是情节的破碎,故事的支离,人物形象的粗糙,线索的语焉不详,最终在观者世界里造成了某种观影的困惑——或许,安哲罗普洛斯就是在暴力对抗暴力中完成影像暴力史的书写。

政治暴力史和影像暴力史,构成了双重的暴力,这便造成了“鹰的影子看起来像人”的历史阴影,以“流浪艺人”为视角,到处都是“鹰的影子”。从城镇到乡村,从海边到雪地,他们每次都准备演出《牧羊少女柯利弗》,但每次都被政治时间打断,被打断的田园诗剧也成为历史的见证者,而在这种被打断的过程中,流浪艺人也见证了政治中的暴力和死亡:手风琴的音乐声传来,总是会被枪声打断:有革命者倒下了,黑夜里对垒的两军有人中弹,关押在那里的囚犯被德军枪决,观看演出的英军士兵被人打死,雪后的大树上有人被吊死……流浪艺人不仅仅目睹了死亡的一次次发生,同时他们自己也遭到了暴力,剧团从最开始的十人,慢慢减少,“爸爸”被执行了枪决;台上正表演的三人被闯进来的英军士兵开枪打死;秃头也莫名被枪杀……也不仅是死亡的残酷,在暴力历史中,女人更是失去了身体,失去了尊严,女人裸身面对胖子,一边还要唱歌,而胖子看着她手淫,结束之后女人得到了一瓶酒,她把这瓶酒给了剧团的艺人们;“哥哥”成为了游击队员,女人最后也是被蒙面人强暴——弱者的女性,在强大的政治权力体系中,只能成为受害者,而这也许就是希腊历史呈现的暴力史,在独裁、暴力、权力组成的历史书写中,女人是弱者,生命是弱者,艺术是弱者,田园诗剧和爱情也都只是一个幻象。

1956年他们回到了艾吉翁,他们组成了新的剧团,他们重新演绎《牧羊少女柯利弗》,在“大家都很累,两天没合眼”的困顿中,从历史走到现在,从现在走向未来,这真的是田园生活的回归?也许这是又一个开始,就像1952年的艾吉翁火车站,在终点即起点的回环中,历史也许还会来到1939年,回到1944年,回到1949年,物是人非,人非物是,历史永远是一个循环。


流浪艺人的相关影评

  • 6.4分 高清

    极光之爱

  • 7.4分 高清

    爱,藏起来

  • 6.4分 高清

    基友大过天

  • 7.1分 高清

    赤裸而来

  • 7.5分 高清

    萌动

  • 6.4分 高清

    神的孩子奇遇记

  • 7.5分 高清

    日后此痛为你用

  • 7.7分 高清

    非诚勿语

下载电影就来比兔TV,本站资源均为网络免费资源搜索机器人自动搜索的结果,本站只提供最新电影下载,并不存放任何资源。
所有视频版权归原权利人,将于24小时内删除!我们强烈建议所有影视爱好者购买正版音像制品!

Copyright © 2019 BT影视 icp123